江亭這會火急火燎,見到李錦夜當下抱了抱拳,“王爺,平王和福王都要納我家小姐為妾,這可怎麼辦?”
李錦夜沒接這個話茬,抬頭望向窗外。
江南的初秋依舊暑氣逼人,隻有入夜,才有一絲絲的涼意。而此刻的京城,秋風應該起了。
江亭驀然察覺到自己失了言,沮喪的閉上了嘴。
安王雖然和小姐關係不錯,但他身處位置,應該不會出手管吧。
江鋒年輕氣盛,正要再說,江亭冷冷地看過來,嚇得他趕緊把話咽了下去。
李錦夜獨立窗戶看了一會,幽幽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想來想去沒有別的辦法,如果說隻能聽天由命,怕傷了你們為她的一片心。”
江亭的心,一沉到底。
連安王都說聽天由命,那小姐的婚事十有八九隻能在這兩王之間做出選擇。
李錦夜轉身,認認真真道:“她若肯也就罷了,她若不肯……我定會為她安排好一條後路。天地廣闊,何處不能是家,你們說呢?”
江亭愣住了。聽這話裏的意思是,一旦小姐不肯,王爺就要安排她遠走高飛?
“京城是個是非之地,遠著些未必不是好事。”
李錦夜一撂衣袍,在書案前坐下,“我手書一封,問問她的意思,你們不用再跟著我,把餘下的鋪子交接好,她身邊沒人,你們到時候跟著她一起走。”
“能走得掉嗎?”江峰突然插話。
李錦夜麵色有一些蒼白,“我雖然是個無用的,但這點事情還能安排。”
江鋒二話不說,直愣愣的跪下去,“我替我家小姐謝王爺。”
“不必謝我!”
李錦夜眼神不易察覺的飄忽了一下,“她於我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我都會護著她。”
說罷,他低頭書寫,握筆的手行雲流水,不一會,就寫完了兩封信。
“來人。”
暗衛悄然而入,跪倒在地:“王爺?”
“一封送往京城,親手交給謝玉淵;另一封給阿姑麗。”
“是,王爺!”
李錦夜放下墨筆,衝江家父子點了點頭,“江南這邊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你們也早些上路。”
江亭頗為動容的一抱拳,“多謝王爺,小的這就上路。”
李錦夜嘴角勾起淡笑,目送二人離去。
書房裏,安靜下來。
“來人!”
這一回,青山從外頭走了進來,“爺,什麼事?”
“派人帶口訊給蘇世子,就說……”
李錦夜頓了話,神情寥落:“雖然馬聞山說,兩王相爭,我得利,但以我對謝玉淵的了解,她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我雖然在書信裏勸她遠離京城,但我相信不到最後的時候,她不會走這步棋。”
青山聽得雲裏霧裏。
李錦夜深吸一口氣,行走到銅鏡前,望著鏡中的麵孔,半晌又道:“皇帝拋出高家的東西,如果沒有下餌,就是他對高家心中有愧。如果下了餌,他就是想看看這宮裏宮外,誰的野心迢迢!”
青山聽到這裏,嘴唇微微掀動,冷汗從後背冒出來。
“平王一向韜光養晦,按理不會輕易吃這個餌;他一反常態把這個餌吃下,為的是拉福王下水。這幾年,福王背靠中宮,順風順水,有些輕敵了。他們的種種伎倆,其實老皇帝都看在眼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