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邵姨娘!”
玉淵笑笑不吱聲。
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她不會逼著她去死,但她早晚一天要死,怎麼死法,她都替邵姨娘想好了!
“那麼……可笑在什麼地方?”謝奕為好奇又問。
倘若她沒有重活一世,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應該踩著高家和妻女的血,一步一步登上高位,達到人生頂峰,難道不可笑嗎?
玉淵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一條黃泉,十萬幽魂,若有一日,他遇到我爹和我娘……嗬嗬嗬!”
玉淵大笑起來,整個城樓都仿似回蕩著她無羈的笑容,柔軟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孤寂落寞。
謝奕為心痛如裂,伸手摟過她的肩,低聲道:“阿淵,別想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三叔!”
……
玉淵腰間的傷三天就結了疤,脖間的那道刀痕更是不見了蹤影,時間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
隻是心裏的呢?
離五月初一越來越近,玉淵心裏的焦灼也一日盛似一日,連廊下那隻小混蛋都察覺了,輕易不敢在玉淵麵前蹦噠、學說話。
十日之期又到。
這一回她學乖了,白日就派沈易去王府,等確定那人在家後,才等天黑過去。
沈容為了早去早回,抄了一段近路。馬車駛進巷子,冷不丁就與前麵行來的馬車相遇。
這巷子極窄,隻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沈容本著先出後進的原則,命沈易扶著車尾,兩人一前一後小心引著馬車往後退,避讓前麵來的車。
玉淵坐在車裏萬事不關心,任由他們折騰,她哪裏知道,那輛與她錯身而過的馬車裏,坐著的是周家小姐。
周紫鈺好奇的一撩簾子,見車身上寫了一個高字,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玉淵入了安王府,一路向裏,走到書房門口時,聽到院子裏有女子嚶嚶的哭聲,便停住了腳步。
老管家一聽是陸側妃的聲音,忙道:“高小姐等一等,老奴先去瞧瞧。”
“去吧!”玉淵淺淺笑了下,笑不達眼底。
老管家進去片刻後,哭聲便聽不見了,又過了一息,一個盛妝麗人走出來,俏生生的臉上還掛著淚滴,唇色微淡,瞧著婉轉柔弱。
玉淵瞧著她的通身打扮,便知道這人是側妃陸若素,不由的多打量了幾眼。
陸若素察覺到她的打量,目光冷冷的看過來,“你是何人?”
玉淵忙低下頭:“我是張太醫的徒弟?”
陸若素睥睨著她好一會,才扭身離去。
衛溫等人走遠了,低聲道:“小姐,她怎麼這樣看人,誰啊?。”
玉淵勉強笑了一下:“少問別人,管好自己。”
衛溫吐了下舌頭,心道:問問也不行啊!
主仆二人走進院子,有丫鬟拿著掃帚在掃地上的碎渣滓,玉淵仔細一看,竟是隻上好的青花茶盅。
她在門口頓了頓腳步,才推門進去。
書房裏,李錦夜扶案站起,“你來了?”
玉淵深深看他一眼,眼眸裏裝的是輕雲薄霧,掩蓋住了這二十多日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