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李錦夜勃然大怒,手飛快的掙脫開來。
曹太醫立刻戰戰兢兢退後,連聲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看到這裏,周啟恒心裏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暗恨的同時,又不太好表現出來,硬是咬著牙陪笑道:“都怪我多事。”
李錦夜眉尖輕輕一挑,“嶽丈大人勿要見怪,本王習慣虛懷診脈,旁人診的脈,本王不信。”
“是,是,是,各人有各人的習慣,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改日再來看王爺。”
“來人,送周大人出府。”
周、曹二人一前一後剛離開,屏風後麵蘇長衫踱步走出來,冷冷道:“你這一招,真狠!”
“狠嗎?”
李錦夜話中的殺意越來越盛:“比起他用刀劍來試探我,這已經夠溫柔的了!”
……
馬車裏。
曹太醫壓低了聲道:“大人,他的藥裏有極濃的金銀花的味道,金銀花是解毒的。還有,他的脈相,脈相……”
“說!”
“脈相極差,命不久矣!”
盡管周啟恒事先已經有所預料,但真正從曹太醫口中聽到,還是狠狠的愣住了。
“你有幾成把握!”
“回大人,雖然隻是輕輕一扣,但我自認為有八成。”
周啟恒白胖胖的臉,頓時黑成一塊碳,竟然真的命不久矣,那他的女兒怎麼辦?
心裏真像吃了一隻巨大無比的蒼蠅一樣,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
周啟恒順風順水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被人算計到這份上,真真是一輩子啄燕,竟讓燕啄去了。
“老曹,他這身體能撐到有子嗣嗎?”
“危險。”
“連有子嗣都撐不到?”
“倘若沒有昨日那口血,我斷著應該是可以,如今嗎……”曹太醫輕輕地搖了搖頭。
周啟恒沉著臉思虛良久,揚聲道:“來人,速速回府。”
……
京裏的爾虞我詐,暗流湧動玉淵早已看不見,聽不見。
這一走,足足走了一個半月,此刻京城已入盛夏,南邊則更熱,太陽一曬,幾乎能把人烤化了,連江鋒幾個大男人都覺得吃不消。
玉淵和溫湘這兩個嬌滴滴的女子,卻半點不嬌氣。
尤其是這溫湘,一離京城就像脫韁的野馬似的,搶了玉淵一身男裝,將頭發束成男人樣,甭提有多逍遙快活了。
這人的包袱統共就帶了二兩碎銀子,摳門摳出了境界,一個大子要掰成兩半花,能有間破廟寄宿,絕不住客棧,一天到晚吃糠咽菜,偶爾吃頓好的,還要精打細算。
她自己不花,也不許玉淵她們大手大腳的花。
她的理由很是充足,既然是出來尋人、長見識的,就得在市井人家中走街竄巷,體驗百姓疾苦,萬一能遇到什麼好造化呢!
玉淵不理她,能將就的就將就,不能將就的,死都不將就。幹嘛,省著銀子打算帶到棺材裏花啊!
但凡路上遇到個窮苦人家病啊痛的,她倒貼了銀子幫人家看病。
有次幾人一盤帳,才發現一行五人,吃喝拉撒沒花多少錢,貼出去的銀子倒是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