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幾個黑衣人衝進女眷人群,女人們嚇得尖叫連連。
李錦夜找死似的衝了過去,腳往前一送,將一個黑衣人的長劍踢落,然後他身子往下一縮,撿起長劍橫在胸前,腳下一滑,滑到玉淵身邊,伸手將她拎起來,往身後一推。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那黑衣人飛快的掏出匕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刺出去,刺向的人,正是懷慶。
李錦夜手腕輕輕一抖,在那匕首離懷慶的脖子隻有幾寸時,將劍揚起。
手斷,刀落。
血噴了懷慶滿頭滿臉,她扭頭,茫然看了李錦夜一眼,身子一軟,四仰八叉地暈死過去。
這時,禁衛軍經過短暫混亂後,反應過來,持劍和黑衣人打鬥在一起。
山腳下聽到動靜的禁衛軍,紛紛衝上來,加入戰鬥。
敵寡我眾,場麵一下子控製住。
李錦夜拉著玉淵退至樹後,目光向場中看去,神色突然變了變,蘇長衫和謝奕為不見了,獨留一個張虛懷抱著一塊大石前,伸長了脖子往山下看。
他心裏咯噔一下,手一提玉淵的後頸,略使輕功躍到大石旁,另一隻手揪起張虛懷。
“他們人呢?”
張虛懷的臉色煞白,眼角神經質的抽動了兩下,似哭非哭道:“他們,他們好像掉下去了。”
“什麼?”
李錦夜隻覺得五雷轟頂,扭頭一看玉淵,她唇色都嚇白了。
……
一場聲勢浩大的祭天,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殺戮。
十八個黑衣人,十七個身首異處,最後一個活口被拿下的瞬間,咬碎了嵌在牙齒裏的巨毒,當場斃命。
大莘的貴族男女們,傷了幾個,嚇了無數,世子蘇長衫和謝奕為掉落山澗,下落不明。
怎麼掉下去的,無人知道。
隻知道事情發生在千鈞一發之際,就連離他們最近的張虛懷最後看到的,隻是兩人一閃而過,往下墜落的人影。
不多時,禁衛軍立刻調集人手,身綁麻繩,沿著山壁,一寸一寸往下尋人。
安親王府兵衛,世子府兵衛則繞道至山下,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玉淵赤紅著眼睛,如困獸般在山道上來來回回的踱步,幾個來回後,終是忍不住埋在李錦夜的懷裏哭起來。
李錦夜輕輕拍著她,內心絞痛。
剛剛他還說為著身後的人,隻有往前,絕無退後,轉眼間身後的人便生死未卜,寒意順著骨髓慢慢躥起來。
若從頭再來,他定不會答應蘇長衫那一句話。
……
此刻的謝奕為像個沙袋一樣,被卡樹上,窒息般的痛意傳來,眼皮不斷的戰栗,他猛的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片刻後,他雙眼慢慢適應周糟的環境,緩緩將四周掃視過去。
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樣,他將視線定在某一處,那裏有團黑影。
瞳孔深處迸出極其熱烈的亮光,謝奕為下死力又看一眼,費力的擠出一個音來:“蘇……長……衫?”
那團黑影動了動,氣若遊絲的“嗯”了一聲,末了,又補了兩個字:“活著!”
聲音輕得如同耳語,但兩個字份量沉得驚人,幾乎讓謝奕為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