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驕陽下,幾棵枯樹孤然而立,四周黃塵彌漫,風沙遮眼,滿目盡是淒然。
爬出掩埋半個身子的沙丘,站在荒蕪渺寂的大地上,楊爽目瞪口呆。
昨晚,戰友聚餐,喝的有點斷片!
朦朦朧朧中,似乎做了個奇葩夢,什麼王爺,什麼殺手,什麼捆綁女王,爽是爽,可這特麼是哪?
說好的喝完酒一塊上梁山,跑戈壁灘來作甚?
最不可思議的是,退伍後荒廢的身體,竟然變得無比雄壯!
無論是胳膊,還是大腿,又或者脖子和腰圍,全都增大、增粗,論體型,輕鬆碾壓施瓦辛格、史泰龍之流。
如果不是腹部那處熱武器留下的疤痕,他絕對會認為自己奪舍重生了!
“大爺的,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正當楊爽喃喃自語時,遠方行來一隊人馬。
當先一騎,黑盔黑甲,手持一杆奇怪武器,非戈非矛,似乎是槊!
其身後有數千人,男女老少混合,蓬頭垢麵,滿身泥汙,但精神頭還不錯,互相間有說有笑。
黑甲騎士發現他後,拍馬疾馳而來,“你是何人?”
語言如同夢中,不是未來普通話或者方言,但他卻能聽懂,並且還會說!
這絕對不是在拍電影!
楊爽心中念頭急轉,既然是穿越,還衣著怪異,那自然要找個由頭忽悠一番,可這是什麼年代?又是什麼世界?
“這位將軍,小生······”
“聽你口音,應該是河內人氏。麵孔白淨,似乎是大戶人家。既然留短發·····莫非要學聖人,割發為僧,西出函穀關度化胡人去?”黑甲騎士眼中盡是戲謔,卻無絲毫惡意。
楊爽摸了摸腦袋,在軍中習慣了小平板,退伍後也沒更換發型。
不過,這裏有函穀關,應該不是異界。聖人化胡之說源於後漢書,古代文化傳播需要時間,想來也非漢朝。當即總結一番,準備換個說辭繼續忽悠。
“這位將軍,小僧從東土·····”
然而,話剛脫口,又被黑甲騎士打斷,“做什麼和尚,北方寺廟早就被前朝武皇帝給拆了!現在國家四處征戰,既然不是蠻子,那就應當為國效力,從現在起,你就是我麾下的一名戍卒了!”
楊爽心中一喜,這麼好糊弄?僅僅喊了兩聲將軍,不但將身份問題解決,還能當兵吃皇糧!
果然是好話誰都愛聽!
隊伍並未因為兩人交談而停留,如同長蛇一般蔓延向西方。
黑甲騎士將他帶到隊伍中段,交給一名高挑男子,未再言語,拍馬而去。
看到楊爽如此雄壯,人們全都露出好奇之色,高挑男子遞來一個水囊,“身板挺結實,犯了啥罪?”
“額,老哥好,我叫楊爽,河內人氏,沒犯啥罪!”麵對這個問題,楊爽有些疑惑,怎麼有點像剛進入監獄的罪犯?難道要拜大哥?
“沒有罪,能進我們這個隊伍?”
“什麼意思?”
“前麵那些全是破落人家,不得不遠遷他鄉混口飯吃,所以兵士才會護著他們。至於後麵的我們,看到那些甲士沒,他們可不是護衛,而是看押!”高挑男子嘿嘿一笑,“牛二,告訴他,你犯了啥罪!”
名叫牛二的漢子,麵相淳樸,雙手布滿老繭,站在那猶如一尊鐵塔,說起往事,似乎還挺自豪,“老家豪強大戶仗勢淩人,被吾殺了,逃難江湖不幸被抓,守邊二十年。”
“周老五,你說說。”高挑漢子看向並肩而行的一位中年大叔。
“地主搶俺耕牛,辱俺閨女,被俺剁了手腳丟進大江,守邊三年!”
“三娃子!”這次是個小青年,估計不到二十歲。
“隔壁老王偷看俺娘洗澡,被俺推下屋頂不幸摔死,守邊十年!”
楊爽張了張嘴,窩草倆字差點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一轉,臉不紅,氣不喘,豪邁的說道:“旁邊縣城的縣令,貪贓枉法,不但霸占俺朋友幾十畝良田,還搶他媳婦,逼死他老娘,摔死他嗷嗷待乳的兒子,俺氣憤不過,痛飲三壇濁酒,昨夜宰了縣令全家上下十八口,殺出城後逃難到此,剛剛被抓,估計守邊一輩子。”
“嘶····”漢子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不信?你們聞聞我身上的酒氣!”
“唔,確實是!酒氣四散,血腥味濃鬱!”牛二肯定是個酒鬼,捏了捏楊爽青筋虯曲盤繞的臂膀,帶著滿臉崇拜說道:“牛啊兄弟,不,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江湖豪傑!”
“夠義氣!”
漢子們全都露出興奮之色,活在邊關,誰不想抱個牛人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