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何扣押鏢局的人?”聽到虯髯客如此說,楊爽有點疑惑。
鏢局沒成立之前,販鹽的隊伍就已經跟吐穀渾、南陳、西部突厥諸多高層打好關係。而成立後,更是為那些王公貴族送了不少禮品。
按道理講,明麵上不屬於任何勢力,一心隻為行商的馬隊,除了賊,一般不會有人輕易動手。
畢竟大量寶物、錢財,甚至好吃好喝的,都是優先供給他們這些區域主宰者。
如果對商人動手,今後誰還敢去他們負責的區域行商?
虯髯客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嗨,還不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半年前賣給突厥的精鹽裏麵,摻的粗鹽有點多。他們葉護似乎吃過上等精鹽,說咱們欺騙他們,非要補償,這不,扣了三百多個弟兄!”
楊爽臉色一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葉護,除了圖什還能有誰?
當初那老家夥在敦煌時,他為了學突厥語,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吃的自然也是一樣。
“既然沒什麼大事,那你就帶兄弟們留守此處!辛苦了!”楊爽說著,與虯髯客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虯髯客奔向拍拍楊爽脊背,卻想起那些猙獰傷口,當即分開躬身抱拳,沉聲道:“大哥,保重!”
男人之間的友情,不需要太多廢話!
至於五千能否攔住一萬,楊爽幾乎不需要考慮。
那段被堵死的山穀,天險之名可不是吹的。
如果人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休息,又擁有無限氣力,完全可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五千遊俠兒參與守關,遭遇戰事時,能真正接戰的肯定不會超過三人!
那關口如同地下通道,實在太小了!
加上楊爽暗中修葺的哨塔,即便突厥人想要用小股精銳偷襲,估計也白搭。
七萬突厥人,最終俘虜約有六萬。
消失的那部分,不是戰死,便是餓死,還有的被自己人吃了。
戰爭,就是如此淒涼。
俘虜安置問題,楊爽幾乎沒有多想,直接將手指點在行軍圖上的焉耆。
一,哪兒處於疏勒與敦煌的中段,從這兒趕過去,路程不會太遠,物資消耗也不會太多。
二,等北道口戰事結束,西域便會迎來發展階段,位於天山腳下,博斯騰湖附近的焉耆,與北部吐魯番盆地的高昌城、吐魯番、鄯善城,連城一條直線,將會成為西域的農業中心。畢竟在荒漠發展,無不是依靠水源。
三,他們是俘虜,需要在這裏努力生孩子,為修大運河囤積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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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將,大草原隻崇拜強者,你想以我作為籌碼,令二十萬勇士退卻,完全就是癡心妄想!”伏在馬背上的達頭,蓬頭垢麵,嘴皮破爛,用幾乎嘶啞的嗓子不斷叫喊。
疾奔的楊爽甩手便是一馬鞭,對方頓時老實下來。
“駕!”
他並沒有跟隨押解俘虜的隊伍一塊北上,而是挑了幾匹戰馬,領著十名刀盾兵匆匆上路。
戰事不等人,哪怕拖延半日,說不定史大他們便會失守。
北道口一丟,等同再度打開西域門戶,大好形勢也將一去不複返。
穿過焉耆,邁過高昌,北道口關隘遙遙在望。
還未靠近,震天呐喊已經傳到耳邊。
這不是隋軍喊殺聲,而是熟悉又陌生的突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