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南麓,野牛溝東側。
自楊爽領著西域兵馬脫離押運隊伍後,魚俱羅並沒有消極怠工。
此次西去,一來一回需要月餘,如今已是初秋時節,農忙馬上就要開啟,負責押運的郡兵、府兵,都急需回鄉勞作。因此,押運的隊伍行進速度遠超平常。
並且,由於突厥大軍南下,吐穀渾又時常擾邊,為了安全考慮,魚俱羅在路過關隴地區時,以聖諭特權,再次征調三千府兵,兩千勞力,加上原有兵馬,組成萬人大隊,壓著兩百車籌備的輜重,兩百車回禮,直奔龍門峽穀。
前方五百禁衛開路,後方府兵警戒,兩端哨騎來回奔走,隊伍中還有數百肩抗大黃弩的魁梧壯漢,氣勢煞是威武。
路上未被楊爽剿滅的山賊,紛紛藏進大山深處,沒有一個作死的跑上來送人頭。
“停!”
隊伍邁過黑河,還未進入野牛溝,著戰甲,提寶刀的魚俱羅揮手止住身後隊伍。
隻見前方數名哨騎疾馳而來。
“報!將軍,前方有大戰留下的痕跡,挖出掩埋的屍體,其中不但有吐穀渾兵士,還有突厥人!”
“全軍戒備!”魚俱羅毫不遲疑的下達軍令。
大隋新立,宮中禁衛還不是後世王朝宮廷裏,那些隻會站崗的繡花枕頭,而是這個時期最精銳的驍勇。
他們幾乎人人參與過渭水平叛,征北齊,戰南陳,抗突厥。
至於府兵、郡兵,北地多戰亂,優勝劣汰下,也個個彪悍。
將令傳達,矯健之士爬上峽穀兩側,沿著崎嶇山路前行,防止隊伍遭遇埋伏。
哨騎擴大警戒範圍,來回傳遞信息的頻率明顯加快。
禁衛下馬,郡兵從後方馬車上卸下重甲、馬鎧,幫助他們披掛。
府兵盾陣、槍陣、弓陣層層疊疊,僅僅數息便做好接戰準備。
魚俱羅著四名偏將看護輜重,領左右副將出軍陣,打馬向西。
不多久,來到野牛溝。
“將軍,前方發現地圖上不曾標記的一條山縫,貫穿此嶺,南北走向,可通冥河上遊!”看到主將到來,探查的哨騎連忙下馬,指著一線天方向說道。
“走,去瞧瞧!”
魚俱羅拍馬疾走,後方侍衛緊緊跟隨,很快便看到楊爽燃燒輜重剩下的那堆灰燼。
“看這痕跡,應該是大都督跟突厥或者吐穀渾遭遇了!”副將撿起一柄未焚毀的斬馬刀片,還有兩具殘破戰盾外殼。
魚俱羅麵色嚴肅的點點頭,“這兩日穀中風大,不知戰況如何,又是何時相遇的!”
偏將趴在扒出的死屍身上觀察片刻,又嗅了嗅其體表散發的怪味,確定的回道:“從屍體腐爛度來看,應該不會超過七日!”
“報!”又有哨騎趕來,“將軍,西側峽穀發現大量馬蹄印,少量向東,大量向西,疑似吐穀渾在前圍堵,隨後與突厥聯合,對大都督發起追擊!”
魚俱羅聞言點頭,轉身走到一線天入口,站在兩個交錯的土堆中間摸索一番,“如此看來,大都督的兵馬應該從這裏突出重圍的!”
“將軍!”另一名外出探查的偏將返回,“吐穀渾約有兩萬兵馬,突厥鐵騎不少於五萬!”
“這麼多?大都督隻有五百兵力,如何抵擋?”魚俱羅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