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蠻人？！”
“竟然是他們？！”
“弓手準備！！！”
突然殺出的大軍，令定襄守軍驚慌不已。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超級亞瑟的狗國大軍，但也知曉極北之地生活著一些野人。
那些野人個個如同虎狼，什麼茹毛飲血，生吞冷肉，簡直比崇尚狼性的草原人更像畜生！
並且，最重要的是，對常年騎在馬背上，奔波於大草原之中的胡人來說，誰曾守過城？
即便大隋派來一些偏將進行輔助，也因為不信任，被大汗變相軟禁在十裏外的主力大營裏。
因為對胡人來說，城池，隻不過是一座囚禁馬兒的牢籠罷了！
“預備！！！”
回到城門樓子上的哥舒連山滿臉嚴肅，死死盯著不斷靠近的奇怪獸車。
他知道，敵人雖然比己方多，但己方卻更具優勢。
因為，有城池！
別看他在楊爽麵前唯唯諾諾，甚至不惜被人當作惜命的膽小鬼，但他確實有著自己的想法。
要不然，第一個被揍飛的絕對不是草棚中動刀的那人，而是在城門口時，被拎起來的他！
所以，哥舒連山是個聰明人。
至少他知道，站在城牆上射箭，與馬背上不同！
若是想要一擊湊效，他就要在原本射程內，再加上十幾米！
近了！
更近了！
呼吸間，他已經能夠看清拖著木排疾馳的畜生麵孔，那竟然是馴鹿！
馴鹿體型瘦小，速度能與戰馬比麼？
“放箭！！！”
在哥舒連山心中，那些體型堪比綿陽的畜生，速度並不比戰馬弱多少。
曾幾何時，他就見過一支從燕然北麓遷徙到遠方的馴鹿群。
當時，那群小可愛不幸遭遇到，即便是龍城守軍都感到頭疼的狼群獵殺。
就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全軍覆滅時，那些纖細的小腿瞬間發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提速，瞬間將臨時爆發野性的狼群遠遠拋在身後。
那一幕，直到現在哥舒連山都能清晰的記得。
因此，看清畜生麵孔的第一反應，便是下達射擊的命令！
然而令他錯愕的是，對方駕馭的馴鹿，似乎有點凶猛！
即便拖著載有四五名兵卒的木排，竟然還想飛上天？！！
作為聰明人，哥舒連山毫無嘲笑之意，他曉得，凡是反常之處，必然存在蹊蹺！
可惜，未等他想通其中關鍵，一大片黑雲便飄上城頭。
那是·····短矛！！！
“盾！豎盾！！！”
嗡······砰砰砰······
不同於劃破氣流的箭矢，那些比箭矢飛行不知慢了多少倍，兩指粗細的棍子，在空中發出的聲響十分沉悶，而撞在肉體和牛皮盾上時，雖然不如床弩那麼狠，但爆發出的視覺效果卻更是驚人。
比如，一名毫無準備便遭到重創的胡人，短矛自其腹部插入，再度透背而出，矛頭露出兩尺有餘，鮮血迸濺，但他並未當場死去。
而是哭喊著扯住身旁僥幸避過的同伴，哀求對方救下自己。
但在古代，如此傷勢怎麼可能再進行救治？
悲哀是能夠傳染的，恐懼同樣如此！
一股無形的負麵情緒，飛快將定襄守軍籠罩其中。
那些即便聽到哥舒連山呼喊，反應過來豎盾防禦的胡人，也有相當一部分倒黴蛋沒能逃過身死，犀利的短矛不但捅穿了牛皮木盾，還深深插入了他們身體。
但是，這些並沒有令哥舒連山絕望。
令他麵如死灰的是，城門也響起了喊殺聲。
尤其是那個令他萬分忌憚的光頭，第一個衝上了城牆旋梯。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無疑，在未來眾人皆知的俠客行，在這個年代似乎更能令人熱血沸騰。
況且城中還有那麼多的中原俠客！
“殺胡狗！！！”
“殺！”
在陰山戰場那麼憋悶，聽聞如此豪邁的詩詞，俠客們頓時失控了。
這一刻，什麼殺親隋胡人的後果，什麼皇帝老兒的命令，全都不如暢快淋漓的大殺一場來的痛快。
“控製城門，令城外友軍進城！”
看著一邊倒的戰場，爬上城牆的楊爽提盾上前，直奔想要後退的哥舒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