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對葉拂城改觀,完全是因為牢房裏的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因為她覺得那是葉拂城,最後也認證了那就是葉拂城。
在她“看不見”的世界裏,葉拂城是霸道的,聰明的,陰晴不定的,他能在她看不見的世界裏,強吻她,幫助她,但是卻是隱瞞起來的,就像要將這所有的事情藏起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穀梁珞不可理解這是什麼樣的行為,是暗戀?還是戲謔?
不管是哪種,她現在都不想理會,她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葉疆剡被謬朵朵甩了一副冷臉之後,又將視線轉移到穀梁珞身上,他大步走來,煞有一翻氣衝霄漢的感覺,說話也是一樣的硬朗,身為常年征戰在外的元帥,身上難免有一些殺戮之氣,但是這種氣息對於穀梁珞來說是熟悉的,向往的。
“今日來時匆忙,無意衝撞了弟妹,實屬抱歉,還望皇弟和弟妹見諒。”
穀梁珞不作聲,反而將頭扭到一邊,直接深埋在葉拂城的懷裏,隻露出兩隻濕漉漉的耳朵,正好用葉拂城的白衣服擦一下臉上的水……
葉拂城隻點點頭,不回答,反而是咳了起來,把伏在他胸口的穀梁珞震得鼻尖一陣酥麻。
他的胸腔的震動突然讓穀梁珞耳根子後有些燙起來。其實從來也不曾注意過,葉拂城的胸膛,也並不似她總以為的那樣單薄纖弱。
這件事情最後是怎麼收尾的完全在穀梁珞的醫療範圍內,楊從夫溺水雖然沒死,但是這傷也得修養個把月了。
皇帝體恤,雖不知道楊從夫身體上還有別的傷勢,但是畢竟刑部不僅僅隻有一個刑部侍郎,於是楊從夫換來了半個月的修養假。
另外,葉弦何還賞賜了良藥和錦綢,算是慰問,至於其他人,熱鬧看完了,當然是從哪裏來往哪裏去。
而唯一能讓穀梁珞意外的事情,還是在出了皇城之後,才發現的。
那葉疆剡從散宴之後,就一直跟在長熙王府的人後麵,還帶著得力的幹將,那架勢到像是貼身保鏢。
然而事實卻是,人家衝著謬朵朵來的,葉疆剡一路跟著,到了他們要上轎的時候,才說,想要請謬朵朵到府裏去給一個人看一下病。
謬朵朵當然不願意了,但是她不願意,對方就窮追不舍,最後逼於無奈的她,直接撇下穀梁珞,輕功飛走了。
對於此事,穀梁珞隻想說,看來謬朵朵在皇城呆不久了,這個奕王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都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呢,那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估計是請不到謬朵朵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如果謬朵朵還要回長熙王府這座廟,那肯定是跑不了和尚的,如果想要跑和尚,那隻能先回藥王穀了。
跑了個謬朵朵,穀梁珞又是個單獨的“瞎子”,加上之前一直是由葉拂城一直扶著出來的,所以最後兩人還是在了同一個馬車裏。
其實穀梁珞上馬車之前很想說,反正兮子月被留在皇宮裏陪那個所謂的表姐玉貴妃去了。
春天的夜還是來得比較早的,兩人上馬車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漆黑。
馬車內點了兩根明晃晃的蠟燭,但是並不能將偌大個馬車內的昏暗全部驅除,隨著馬車的緩慢行走,馬車內的人影也隨之不斷晃動。
兩人難得一次這麼默契地,上來馬車後各自占了一個角落,小白困了也獨自窩著,兩人一貓倒是顯得靜謐和諧。
然而不知是才過了多久,雖然早就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但是身上依舊感覺到寒冷,畢竟還隻是春雪化融的湖水,其中舒爽,真的隻有下了水的人才能體會了。
本來還隻是有些冷的,但是人一困,背脊上的溫度就像急劇下降一般,讓穀梁珞覺得更個身體都涼透了,而起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同時襲了上來。
“嗯哼……”
穀梁珞突然忍不住悶哼一聲。
按謬朵朵之前說的,再毒發一次,這僵毒就算是完全解除了,所以當指尖上的酥麻不斷襲來,心口上的劇痛生起,穀梁珞就知道,這最後一次終於來了。
卻來得不是時候,好在是最後一次,應該不會太疼了,於是就想著忍忍吧就過了。
之前有好幾次也都是忍著過來的,她倒是不擔心會不會挺過來,她主要還是擔心會被葉拂城發現,她不想一天連著兩次,都在葉拂城麵前那麼落魄。
那聲出口的悶哼成功地被穀梁珞轉化成了一聲如常的咳嗽,她虛握拳頭假裝咳嗽了兩聲,朝後挪,身子骨弓曲的更加厲害。
然而上天的安排永遠是出乎人預料的,穀梁珞於是不想讓葉拂城發現,命運就硬是要跟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