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事,就三心二意,一邊看花一邊沒有漏掉他的任何一句話。
“再說了就算你還願意跟著我,你家裏人還願意嗎?嗬嗬。”
他這一聲帶著嗤笑,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不妥切,為自己解釋。他其實不用解釋的,他說的都對,他比我對秦家還要了解,在林家出事後,秦家就是沉默了,就如他剛才的沉默一樣,心知肚明,袖手旁觀就代表著分道揚鑣,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看著他眼裏藏不住的嘲諷,垂下了眼,跟他低聲道:“對不起。”
“嗬嗬,對不起?”他看了我一眼:“你對不起我什麼?你也想好了跟我分手了是嗎?從什麼時候想的?我林家落敗的那一天?還是更早?”
他抓著我的手:“這麼多年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聲音驟然的大了,我看了他一眼:“你喝醉了。”
他把我的手鬆開了,嗬嗬的笑了下:“好一個秦家人,好一個秦家培育出來的人,無論什麼時候,冷靜自持,利益分明,一舉一動從不出錯,哈哈,原本我以為你跟秦家人不一樣的……”
他又灌了一杯酒後,看著我笑:“秦淺予,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一副波瀾無驚的樣子,你無論高興還是……都一個樣子,你端著架子虛假的讓我看不透……我有時候都分不清,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隻是因為我是你未婚夫。”
婚約三年,他終於看透我了,我是如他說的虛偽至極。為了離開秦家,我對我的婚約對象林家虛偽客套;
我秦家也如他說的那樣,臉麵大於天,百年家族,高高在上就會越在意別人的看法,不會跟弱者為伍,不會再跟他林家有半分牽扯了。
隻訂婚沒有結婚,所以秦家可以輕鬆的與林家割袍斷義,毫無負罪感。林家確實應該惡心。
於是我跟他點了下頭:“對,我是你說的那樣,所以對不起。”
光口頭上的道歉沒有用,我端起酒杯,緩緩喝了下去,這種酒的度數高,特有的酸澀味道從喉嚨一下子竄到了眼裏,我漠然片刻,一動未動的等這酸澀自己憋回去。
既然已經看穿了我的臉麵,那林錦奕對我也無話可說了,屋裏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從外廳裏隔著屏風傳進來的琴音便清晰起來,樂手談的是一首古樂《笑東風》,琴音熟練,把這首曲子婉轉溫柔彈的非常流暢,有曲到流水潺,雪落花無聲的感覺,在這個時候特別寂寥。
我從沒有想過我編的這首曲子聽的讓人心情沉鬱,簡直違背了這個名字。這是我送給林錦奕的生日賀禮,可是在此刻聽來特別的諷刺。
我無聲的笑了下,如林錦奕說的那樣,我確實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在痛苦抱怨時,我竟然還有心想別的。
等再回神時還是聽見他喊我。
“淺予,”
我抬眼看他,他煩躁似的抓了把頭發,聲音低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都說錯的那個是我了,他還要跟我道歉,我搖了下頭,我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是口不擇言,任何一個男人在他的未婚配偶麵前遭遇失敗都是很難堪的,再加上他這些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從未受過挫折,他在我麵前都是把他最好的一麵給我,突如其來的的打擊讓他什麼都不想要了。
我跟他的聯姻是為了錦上添花,當沒有錦緞時,我這朵花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我也不應該再出現在他麵前,因為看到我他想起的就是落敗的那個時刻。
所以我跟他道:“沒事。我知道。”
林錦奕伸過手來拉我的手:“對不起,我這幾天心情太差了!我實在是太痛苦了!盛長年欺人太甚!”他說到後麵,抓著我的手用了力,狠狠的攥了下後,又給自己倒酒,也把我的倒上了,他連喝了兩杯,才把杯子重重的放下來,他開始罵盛長年。
“盛長年這個披著羊皮的狼!起初跟我林家合作,說什麼互惠互利,可誰知下手太黑,暗地裏收購股份,小人一個!”
“以為這幾年形式好就得瑟,貪得無厭,一口吞下諾亞這塊大肉也不怕噎死!哈哈,還盛世天下,他以為他是神嗎?!哈哈,我等著他跌落在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