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在吳貴一行人來之前,陳香香聽到動靜已經把撩起的衣服放了下去。
如若不然,讓這麼多人看見自己給孩子喂奶,陳香香還活不活了?
可這一嗓子著實給陳香香嚇壞了。
她是個寡婦。
所以,對“不守婦道”“蕩婦”這種字眼反而格外的敏感。
加之一群人氣勢洶洶,手裏拎著棍棒,更是讓這個年齡不過二十多歲的俏寡婦嚇得花容失色。
人群裏。
陳香香的生父,陳大壯赫然在列。
陳大壯在黃村出了名的老實,這也就導致了自己女兒接連克死兩任丈夫,回了娘家被街坊鄰裏指指點點,陳大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香香心頭一堵:“爹,你咋來了?”
混在人群裏,並不顯眼的陳大壯此時成了目光焦點。
他老實巴交慣了,此時被一群人看著下意識的把頭埋下去,嘴裏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真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吳貴是個暴脾氣,何況又是村長。
此時手裏拎著棍棒,大刺刺的往那一站,自有一股子氣勢。
“虧你還有臉問!”
“蕩婦。”
“自己娃娃病的快要死了,不去鎮上給娃娃看病。反倒是跑到這小醫館裏和野男人私會。都說最毒婦人心,陳老蔫還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村長冷笑連連,順道還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澤。
陳老蔫女兒的糟爛事他原本是不想管的。
但此事竟然牽扯到了小陳瞎子。
趕巧了,村裏正在規劃幾個共用茅房。原本已經定下了,其中一個茅房就蓋在陳家醫館上頭。
可誰曾想,一個月前陳家唯一的後人,陳澤突然回來了。
還立下賭約。
這要是真讓陳澤給村裏三個人治好了病,茅房還得重新挪地方。
到時,他吳貴偷偷貪下的一筆補償款,還得吐出來?
到嘴的鴨子,飛了!?
這可不能忍。
在黃村,誰不知道他吳貴向來是屬饕鬄的,隻進不出。
雖然吳貴也不相信一個瞎子還能給人看病。
可,萬一呢?
此話一出。
陳香香臉上一片蒼白。
“不貞”“失節”,對一個寡婦而言,這樣的髒帽子扣在頭上,她就真的一輩子都毀了。
“我沒有!”
陳香香大聲辯解。
“寶兒病了,我來找陳大夫給寶兒看病。”
“這事我娘是知道的啊。”
“爹,你怎麼能?”
陳香香快要急瘋了。
可求助的目光落在他爹陳大壯身上時,後者卻下意識的將視線挪開。嘴裏依舊在小聲嘟囔,聲音倒是大了些,勉強能聽得清楚。
“他一個瞎子,咋會看病咧?”
“你這娃娃好生不曉事,就算你死了男人心裏空的慌,可也得等到晚上吧。哪有大白天就幹這等醃臢事的。”
“爹知道你心裏苦,早些年就喜歡過陳家的娃子。可如今你畢竟是死了男人,他又瞎了眼。再說,寶兒病的厲害。”
一旁。
陳澤都聽傻了。
啥?
香香姐,還喜歡過我?
等等……
好像有點跑題了。
這種事陳香香從來沒對外人說過,此時被自己親爹賣了,壓根不敢去看陳澤臉上的反應,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但,
和野男人私會的髒水,她可不能認,也不敢認。
“爹,你胡說什麼呢,我真的是找陳大夫看病的。”
“切!”
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冷笑。
“那你上衣扣子咋還開了?”伴隨著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陳香香慌亂的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