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靑才問完,就感覺黑暗中的男人捏著拳頭咯吱咯吱地響著,仿佛無端升起一股怒火,肩膀一緊,易睿臣已蹲在麵前,太黑的場麵讓蔚靑看得不甚清楚。
“你是說……溫泉在小木屋的那晚……你被我……強奸了?”易睿臣控製不住自己,幾欲把指甲嵌入她手臂中!
蔚靑隻感覺到手臂越來越痛,男人把她擰得越來越緊,但她的心卻是緊張萬分。
“是男人就直接說!敢做,還不敢認嗎?”
答案即將來臨,蔚靑感覺自己的心提得很高很高,嘴上雖那麼硬,但是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絕不!
黑暗的電梯裏,兩個人同時靜下來,隻聽到易睿臣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像是憤怒,像是憎恨,又像是……心虛?
至少,蔚靑覺得是最後一個。她和他分開這麼長時間,早就把麵前的男人當做是陌生人,以前的易睿臣或者不會。
但現在,蔚靑覺得自己原來從沒了解過這個男人。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是怎樣的。
從那次易睿臣雇車撞自己那一刻開始,把表情狠絕無比。蔚靑就知道,這個男人和以前徹底不同,他已經不是年少時候的他,早就不是蔚靑初戀的那個男人,他早就變得城府極深,早就學會背著她偷偷摸摸幹事。
她曾經的全心全意付出,換來的竟然就是他的徹底背叛。從哪個層麵上來說,蔚靑實在可以相信,那個男人就是他。
和姚雲娜滾上床多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那邊,聽著蔚靑的話,易睿臣的男兒身軀不停地顫抖著,像是極力忍受著莫大的痛楚,易睿臣至今不敢相信,蔚靑的說話是真的——
隻見他緊緊閉上眼,腦海中拚命回憶著當時的那一幕幕場景。溫泉的那一晚在他腦海中迅速地倒帶似的放映著——
那一晚,他在自己房裏喝了點酒,而她在隔壁房。
溫泉渡假村,他故意安排自己和他的靑靑同一層,隔壁的房間。但是青青不知道,如果真讓她知道了,肯定又會給冷臉他看。
在火警爆發的時候,他率先第一個就清楚,那房門從來沒有開過,他率先想到的不是逃命,而是從陽台破門而入。果然她就睡在那兒,一動不動。
易睿臣慶幸著自己幸虧住了隔壁房,要不然以後的日子再也看不見她。
後來,第二晚他失眠,喝了酒,卻接到了姚雲娜的電話,“臣!我的肚子好痛,你在哪兒?孩子很想你了,嗚,嗚,快回來——你不回來,我不去醫院——嗚”
姚雲娜軟硬兼施的電話,讓他不得不放下酒瓶,蓋了電話。在走廊上,他經過蔚靑房間,看到房門依舊緊閉。
可能,她已經睡著了吧?
靜靜的,站在她房門前很久很久,視線像要穿過那扇木門,看到床上睡覺的女人,易睿臣自嘲一笑,轉身下去車庫取車。
想到這兒,易睿臣憤怒得青筋全部紛紛冒起,所有一點一滴的事情全部彙聚在一起,變為答案!
他不知道,原來在那個時間,青青不是在房裏麵睡覺,而是在溫泉小木屋裏,正被其他男人動著!
憤怒萬分!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到底,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且不說有他易睿臣在附近守著,敢動卓夫人,分明不把卓少淳放在眼內!
誰敢?
除非——
一個激靈,易睿臣瞳孔驟然放大,
難不成是那個男人?
沒有人親眼看見卓少淳從法國歸來,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他在哪兒,他初次出現在公眾麵前,就是在廣播電視台內。
憑著那隻豺狼一貫的做法,根本不會主動接受采訪的節目。
除了一點——他要讓全世界,一起為他歸國當目擊證人!
這件事……
是嫁禍?
該死的!他早應該想到這麼卑鄙的手段,隻有那個男人才能做出。
易睿臣憋著一股氣沒出發,重重地喘了一口大氣,深呼吸再一次深呼吸!
因為太黑所以蔚靑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她知道他肯定在生氣中,至於為什麼生氣她就百思不得其解。那晚的驚心動魄的索要,讓蔚靑心有餘悸。
“到底是不是你?”蔚靑眼神冷入到骨——
經曆了良久良久後,易睿臣終於徹底冷靜下來,他表情恢複自若的淡定,緊蹙眉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低下了臉。承認:
“是的,那晚是我情不自禁了。”
蔚靑直視著黑暗中的他,那個曾經讓她不顧一切放棄家人的男人,竟然親口承認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
“真的是你!”
蔚靑毫不猶豫地反手一巴蓋過去:“啪——”
巴掌打在易睿臣的臉上,很辣很火,隻是易睿臣硬是熬下了這一巴掌。
即使當初他如何對自己,她都不曾向他揮過巴掌,隻因為他不喜歡別人碰臉。所以,蔚青這次可真算是發狠的打了!
燈光瞬間大亮,電梯恢複運作繼續下行,籍著燈光,易睿臣看到了蔚靑滿眼恨意的小臉,是那麼刻骨銘心——
“為什麼?”她語氣有著激動。
“我隻想要你——”易睿臣一把抓著蔚靑的肩膀,眼神冒著火光:“當時我隻想得到你,你本來是我女人,本來就是,為什麼你肯給姓卓的,都不肯和我?”
“我給你離婚的那些錢,一分都不要,為什麼要現在作踐自己?”
“你錯了。”蔚靑揮開了易睿臣的大手,防備地後退:“一直以來,我隻想保留著最珍貴的給你,隻是你不懂珍惜。”
“你的錢,我早不稀罕。現在有丈夫愛著我,錢多的是。”蔚靑臉上掛著自嘲的冷笑,說著故意的話:“何況,你的公司還在我手上。”
易睿臣盯著她笑得很難看的臉,低頭,翻了翻公文包,裏麵出現了一份複印件。
複印件上,左邊是龍飛鳳舞簽著卓少淳的名字,右邊,卻一筆一劃寫著她的名字,上麵還帶著模糊的水跡,那是她當時恨意的淚水。
“哪兒來的?”沒料到他會有這東西,蔚青感到很震撼!
“靑,不要在我麵前裝幸福,我知道你根本不愛他。和他隻是一種協議的婚姻關係。半年後,你就會打回原型的,清醒點好不好?”
“那又怎麼樣?能改變什麼?”
蔚靑看著他俊臉上那記火~辣的巴掌印,漸漸冷靜下來,突然冷笑,表情明顯帶不屑:“告訴你,易氏是我的結婚禮物,縱然你有一千萬個不願意,現在也是我蔚靑的。”
“想奪回來,請用正常點的手段!”
“還有,忘了告訴你。那晚的溫泉,我一點兒快感也沒有,別以為可以用這種方式奪走我一次,那層膜能修補,補多少次都成,絕對不會讓我丈夫發現!”
說完最後一句,蔚靑撿起地上的包,掛在肩上等門打開走出去。她的背影是那麼冷清倔強,仿佛那一晚不能對她構成任何影響。
她,表麵看去,依舊是以前那個堅強的蔚靑。
但,他太了解她了,這女人越是這個樣子,就代表她越不安與害怕。
易睿臣表情複雜地看著那漠然而去的背影,拳頭緊緊攥緊,一下打進電梯內部的門裏,一下接著一下,打得電梯“碰碰”作響的!
禽獸!絕對是姓卓的那隻禽獸!
他好想拎著姓卓的狠狠揍得死去活來!
那是靑的第一次!
他的靑靑的第一次!
居然,讓她這樣害怕和脆弱!
——
當蔚靑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有點神不守舍,抓著門把,打開,就這麼上了索麗安的車子。
一路沉默無語。
蔚靑把臉蛋依靠在車窗旁邊,剛才易睿臣的親口承認,的確把事情明朗化了。她不是保守得為了層膜要生要死的女人,但是有些事,她覺得必須知道。
車子穩穩地疾馳著。
索麗安沒按線路回卓家,而是載著蔚靑來到了山頂。
“這兒是哪裏?我們不是回家嗎?”蔚靑猛然醒悟過來,才發現周邊的景色已經截然不同。,明顯的是在山上人跡稀少的地方。
“夫人,這是我的工作範圍內的事,今晚是卓少約了你。”索麗安禮貌地回應著,手已經在姐安全帶:“地點就定在這兒,吃飯。”
蔚靑扭開車門下車,看到麵前出現的是一間優雅別致的私房菜餐館,裝修無比奢華,能夠俯視城市景色,看著服務員在對著她微笑,蔚靑穿著筆直的上班套裝,徑自向著餐廳內走進去。
一路上的低調又奢華的裝修自然不用說,拉開包廂的門,裏麵不算大,但分區十分明顯。
長靠背的皮沙發就放在餐桌的旁邊,餐桌上擺放著搖曳的燭光,很有西歐的風情調調。
蔚靑邁步走進去,卻看見燭光裏有一帥氣到女人尖叫的男人麵龐,他眼神往下望,單手伸出,正慢慢地倒著酒——
紅色的液體漸漸灌注杯子,到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停住。液體收住恰到好處,
蔚靑被眼前這一張畫麵怔住了,老半天都站在門口硬是沒有進去。
“怎麼傻傻的站在門口,來了就進。”卓少淳緩緩抬眼看她,雙目交纏,眼神藏著柔。
有人說,做了虧心事的人通常都不會大聲說話。蔚靑也不例外。
“今晚讓我來吃飯,不打個電話給我?”蔚靑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穩穩在他麵前坐下,盡量把自己防得滴水不漏。
她潛意識裏,不希望卓少淳知道那事。
“和自己女人吃飯都需要預約?”紳士地站起來,卓少淳拿著一杯小巧的酒放她麵前,“坐下,今天幫你慶祝個生日。”
“是嗎?”抿了口,蔚靑不覺皺起眉頭,捂著胸口,那酒的辣味讓她有點難受:“好久不過生日,早忘了。”
卓少淳笑笑不可置否:“想要什麼禮物?”
易睿臣的話一直揮之不去,蔚靑煩惱著,仰頭又灌下一杯,很快整杯喝幹淨:“我隻想喝酒。”
“沒想到,我女人酒量這麼好。”卓少淳單手給她倒酒,斜眼看著她。
蔚靑心情低落。手心的酒杯有點發燙,她含著酒杯邊緣,再次一灌而下。
滿桌子都是海鮮,有她平時最喜歡吃的螃蟹,貝殼類的等等,蔚靑愣愣地呆了好一會,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海鮮。不過,現在一看見海鮮就想起以前,她胃口大減。
一來就連續灌了幾杯酒,誰說她酒量好的,蔚靑已經開始發昏發脹,
蔚靑終於垂下眼眸,褪去了平時的冷,踉蹌著走到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的邊緣,從這兒往下望去,的確看見了一望無際的城市夜景,閃爍著燈光,很是神秘美麗。
這兒就是傳說中頂級富人和大牌明星喜歡吃飯的地方。
超級燒錢的地方,是喜歡這兒夠僻靜,環境一流,視野夠開闊,守衛夠嚴密,不需要擔心會在山下有人舉著什麼偷拍到這兒來,全用黑鑽會員製度的私房菜館。
她心裏清楚,若不是身邊的男人約她來這兒吃飯,相信即使易睿臣也未必夠資格,帶她來這種地方消遣。
姚雲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虛榮心升了會又跌下去,蔚靑自嘲地笑笑,不關她的事。這種生活真不夠真實,起碼感覺得很虛——
“怎麼不說話,今晚有心事?”
男人的嗓音適時在身邊響起,大手適時環住她的腰,代表身份的尾戒,就在她小腹處出現,顯得如此耀眼。
蔚靑開始忐忑起來,
易睿臣如果真用那件事搶回易氏,那麼她處境會很不妙。
“沒有。”打死她也不會說那件心事,斜著腰,就這麼靠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之內,那好聞的男人氣息就縈繞在身邊,蔚靑感覺到的醉意越來越濃。
她勉強提起精神,整個後背被後麵熊抱著,暖呼呼的。
一種受保護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易氏如有搞不定的人,幫你處理了他們。”卓少淳那隻豺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拉人下台手段要強硬點,該砍盡殺絕的,一個都不留。”
“
他的話語給她的定心針,蔚靑搖頭,”不用,我能自己處理。“
”我也相信你能,那晚玩王處長就玩得挺上道。以後對付那種人得更加狠點。“卓少淳表情浮現點沉著的狠:”必要時讓他一輩子抬不了頭。“
一刹那,蔚靑感覺到卓少淳臉上那抹陰森!
”今晚我放下所有的應酬,來陪你還不高興?“話語說得正經八鬥的,然而手指卻不太正經遊走。
”一會不用約李尚晴?“蔚靑不屑地哼哼。
”沒,難不成你在吃醋?“他換上肯定的語句。
”才怪。“她堅持著,內心難堪無比。
紐扣,一粒一粒挑開,大手在她身前作惡。
”不要。“一手抓住了卓少淳的大手,轉過臉,蔚靑那雙迷蒙的眼神迎上他的,深深呼吸一口氣,她垂下了臉:”我今晚心情不好,就這麼抱著可以嗎?“
剛才易睿臣承認的事,曆曆在目。
她竟然對眼前的”丈夫“,多了一份負罪感。
”好,抱著。“大手繞著她的腰肢,卓少淳把下顎擱在蔚靑的肩上:”如果被人欺負了,告訴我。不喜歡我卓少淳的女人什麼事都憋著在心裏。“
【他的女人】
蔚靑覺得自己暖哄哄的,不管是真心或者假意,這一刻早已足夠。
兩人緊密相擁著,窗外是一片靜謐的山穀,以前蔚靑知道自己必須有承擔,承擔易氏,承擔那個男人的一切……
身後的男人,很強大,強大得讓生生畏,讓蔚靑有一種依賴的感覺。
【如果被人欺負了,告訴我】他的一句話,足以讓她感覺安心。的確,現在她意氣風發幹很多事,都是因為她是”卓夫人“。
這種擁有權力的感覺,很美好。
無可否認,蔚靑有些醉了。
隻是,美好的感覺隻停留了幾分鍾——
”卓少淳,你這手放哪去?“
”閉嘴,這兒暖和。“
”拿開啊,不行——“
”鼓噪的女人。“
”唔……唔……“
堵著她的唇,堵著她的一切,讓她再也沒機會發出任何聲音,沒法反抗。
山的遠處是繽紛夜景,外麵一片黑黝黝的樹林,偶爾有蟲子在窗外飛過,這兒的私密性極高,沒人敢來打擾。
月色分外撩人。
蔚靑臉上微紅,靜靜地依著男人的肩膀沒了力氣,車子緩慢地開下山,卓少淳單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攬著她的腰。
”在想什麼?“耳邊響起卓少淳的嗓音,精神索利,大手觸碰她的腰:”下次再隨便亂吃醋,可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
別過臉,窗外的風景快速往後麵退去,蔚青紅著臉不哼聲,她知道他今晚是在懲罰她——
被李尚晴一個電話就可以叫走,她心裏是有點不舒服。
但今晚說出來有點丟人。
”回去給你上點藥。“溫柔極致的聲音,隻是聽得蔚靑的臉紅得更加厲害,連著脖子也漲紅。
剛才喝了點酒,她竟然任他在包廂裏……上下其手,想想都覺得自己太誇張。幸好一直沒有服務員敢進來,要不然她可能羞得撞牆去死。
想不到自己在酒後,大膽的程度到如此程度。
”在害羞?“耳邊傳來幾聲愉悅的笑,大手不壞好意地往上點兒,”你哪兒我沒見過,沒什麼好害羞。“
蔚靑把頭埋得很低,她簡直不想看那男人戲謔的表情。憑什麼不讓她害羞?她就是害羞又怎麼了?
兩人粘糊著回到別墅中,蔚靑想去洗澡,那情~欲滿布的男人硬是纏上來,要兩人一起洗,然後抱著她沉入水中,任她如何掙紮,都決意玩一次”水底運動。“
整整大半夜,她連洗個澡也不得個安生……
最後,蔚靑隱約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趴在男人身上,任他折騰,累得簡直不想動。
雖然不願承認什麼,但兩人關係明顯變好了起來,蔚靑感覺自己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不知道是血氣的問題還是什麼。
這樣的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又到了月底。
突然有一天,蔚青接到療養院裏的電話。
”是蔚小姐是嗎?我們這兒是中恒旗下的療養中心。“那邊的小姐客氣有禮,蔚青正在辦公室處理著一些文件,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是我,怎麼了?“
”蔚老先生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們正考慮著要不要把蔚老先生送回醫院裏接受身體檢查,所以先問個蔚小姐的意思如何?“
療養中心掛靠著中恒,是屬於中恒退休員工的福利保障,蔚青本來打算讓父親在那兒可以修養幾個月,自己能兼顧易氏,但現在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抓起手袋,蔚青走出總裁室大門,看到秘書低頭忙著工作,看到蔚青出來,自然起來點頭微笑:”卓夫人,你出去了?要不要讓人熱車?“
”謝謝了。“對著這個新任的秘書,蔚青還是蠻有好感的,她微微地笑,”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你繼續忙,不用管我。“
她不想把蔚父的事情,變為公司的事情。
一路暢通無阻到大堂,蔚青徑自奔向馬路。
馬路邊車水馬龍,沒有出租車經過,蔚青去找巴士站,那兒排成長長的人龍,蔚青看了眼,默不作聲地站了在隊伍的最後。
有輛轎車靜靜在她身邊停下來,蔚青沒留意,她垂眼看了下時間,記得卓少淳打電話約她晚上參加一個應酬,來回還夠時間。
翹首張望,發現巴士很久很久都沒來,心中開始著急。
一抬眼,蔚青便看到了那輛車。
正確的來說,她是看到了車內的男人。
裏麵的男人凝視了她良久,這麼一來,兩人目光相接,毫無預兆地對上了。
蔚青想了想,還是決定走過去,看著對方的車窗緩緩搖下,她冷笑:”易經理,這麼早就離開公司?“
她說話的語氣就是他的上司。
易睿臣斂下眸中的神色,微微揚起沉穩的笑意:”我是專門來接蔚總出去辦事的。“
沒想到他竟出言反將一軍,蔚青臉色冷了下來。
”這兒沒車,我記得以前蔚總久站就會累,腳會痛,上車吧。“易睿臣淡淡地開口。
”現在不會了,監獄裏勞作時我能站滿8,9個小時。“蔚青的語氣更冷:”現在沒有總裁夫人比我更能熬苦。說起來還多虧你。“
目光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的士,蔚青忙繞過易睿臣的車子,發足向著計程車跑去——
幾名護工在身邊忙碌著,保鏢也圍繞在身側,看得出,父親出事後卓少淳倒也重視起來。
蔚青看到了坐在床上眼神呆滯的父親。
她從專家那聽過,外國也有一例像父親的病例,心髒手術失敗後引起的後遺症,行動不便,語句不清。
”爸。我來了,今天小美有來看你嗎?“蔚青放下手袋,不經意地問著,卻見父親沉默不說話,雙眼隻盯著床邊的凱蒂貓。
凱蒂貓少了一隻,本來有兩隻放在床頭的。蔚美曾經說過,一隻凱蒂貓代表她,一隻代表姐。
看著單獨的一隻凱蒂貓,蔚青知道妹妹還在怪她。怪她在爸爸出事的時候丟下她一人在醫院。
”放心吧,蔚美和我隻是鬧小別扭,我們兩姐妹很快就會沒事了。“蔚青綻放出一個寬心的笑意。對著蔚國忠。”但是爸爸要注意身體,定期得到醫院裏檢查身體,這樣我們兩姐妹才會安心。“
蔚國忠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不聲不語地看著蔚靑,蔚靑心中有一股酸澀,抬起小手幫忙為他撫平了頭頂裏的白發。
轉身看了眼床頭掛著的病曆,蔚靑輕聲說著,那聲音帶著點虛:”有些事,你不需要說出來,我懂,我也明白,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爸,你放心,青青很快就可以帶你回去原來的城市了。很快,時間不多了。很快這半年就會過去,在這剩下的時間裏,青青一定會給你最好的照顧,一定會給你最優質的專家。“
蔚國忠張開眼看著蔚靑,搖搖頭,老臉上帶著點同樣的倔,冷冷的”哼“了一聲。
蔚靑知道,這個表現就是爸爸精神好起來的象征。
她站起來,去拿毛巾,彎腰幫蔚國忠擦了臉,手和腳,輕聲地:”爸,青青知道你不能說什麼,但是有些事是我拖累你的,請原諒青青,回家我在任你打罵,但你也得先有力氣打罵我才成,吃點東西吧,是我親手燉的湯,以後回家就隻做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