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呢嚀的語調不是來自於他,而是另一個男人,蔚靑像被催眠似的一動不動,任由那吻印在潔白無瑕的肩頭,衣服逐漸下滑到一定程度時,她不自覺雙手抱緊了衣服。
她在遊魂。
易睿臣皺眉,耐心地吻著她的手腕,想讓蔚靑放鬆一點,然而她一直地緊緊抱著自己,那種姿勢就像一個害怕被摧殘的孩子般。
“放鬆,青青。”易睿臣看到她這種防備的姿勢,加深了這個吻,從手指開始吻起,一直到手腕,繼而吻著她雪白的手臂。
每吻到一個地方,唇碰過的每寸肌膚,易睿臣都想好好珍惜,要知道他曾那麼錯誤放棄過她,但在追求之路上,卻一直那麼艱辛。
這次是好不容易得到她。兩人已經躺在同一床上了,他可以真實地抱著這個女人,再一次肆意地吻著,
他想讓她徹底放鬆,別把自己堵在死胡同裏麵,這樣的蔚靑,是易睿臣不會願意看到的。應該說,是個男人都不會願意看到在床上,女人這麼防衛的姿態。
蔚靑頭腦很亂,簡直一片轟然地亂,她實在無法讓自己放鬆下來。她還是那副緊緊環抱著自己的樣子,一刻也不曾放鬆過。
剛才隻是一時的幻覺,到了現在,蔚靑才發現要讓她重新接受他以外的男人,是多麼的艱難。
她再怎麼強也隻是個女人,和男人的生理構造不同。男人可以,女人卻不可以,至少現在的蔚靑,根本不能自如地接吻,更加別提其他事情了。
“不能這樣……”
吻仍在繼續。
“說了不能這樣,你聽到沒有!”猛力推開易睿臣,蔚靑已經冷汗淋漓,她那雙眼是空洞的,看不見有易睿臣的存在。
看著她的神不守舍,易睿臣歎了一口氣,把蔚靑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低下頭看著還在發呆的女人,蘊著哀傷:“好,如果這樣會讓你心情不好,我也不願意看到。”
蔚靑整個人好像徹底放鬆一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抱歉,我其實隻是一直……”蔚靑喃喃自語,她想說自己利用了易睿臣一次,來甩掉卓少淳的纏繞。
隻是,
“利用”一詞,太沉重。
剛才還差點把他當作發泄的對象,想想都覺得愧疚。
“噓——什麼也不用說。”易睿臣撐著床離開,他不想聽到從蔚靑口中吐出那些聽起來難過的話:“我懂,什麼都懂。如果你笑了,我的世界就會有光明。”
“謝謝你。”蔚靑揚起臉來報以一笑,隻是笑得有些難看。
“笑了就好。”易睿臣撫平了衣角,他站起來拉開門,“好好休息,我遲點再來看你。”
工地項目建設中,龐大的吊機在作業著,還有被一片綠色屏蔽起來的大樓,從奠基開始到現在接近中後期。
建築工人們看見遠遠走回來的招雪辛,她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此時早已換回了套裝長褲,有一工人遞了帽子給她,隨手拿起蓋在頭上,聽著耳邊轟鳴的機器工作聲,心情煩躁。
“招小姐,怎麼你這才來巡視,剛才有人找你。”工人剛脫了安全帽,正蹲著扒飯,一看見招雪辛來,又馬上站起來。
招雪辛蓋好帽子,上了安全帶,環視一周:“誰找我?”
“應該是一個老板,很有錢很有錢的老板,長得十分英俊,身材好高。對了,他還開著一輛黑色豪車來的,剛才明明就在那邊。哎呦,怎麼不見人了。”建築工地的工人站起來,看著招雪辛的輪廓,有些垂涎,
招雪辛可是工地裏經常出現的唯一女性,建築工人們生活枯燥,多看幾眼也不是違法,加上她身姿婀娜動人,穿上套裝更加吸引人。
招雪辛自動忽略一眾狼般的視線,那邊空蕩蕩的地方沒人,但即使工人們不說她也猜到那個是誰,隻見她略一定神:“你們休息一下繼續幹活,我隨便走走。”
“招小姐,上麵施工很危險。我陪你上去。”包工頭剛好從遠處回來,看到招雪辛親自來了,他也隻能招待。
坐著建築用電梯扶搖直上,招雪辛手裏拿著手袋,在包工頭的陪同下上未完成的頂樓——
頂樓還是一片狼藉,招雪辛低頭出門,跨過兩條鋼鐵後,突然停住了腳步。
前麵淩亂的鋼筋內,有一條人影。
定神一看居然真站了個人,那邊隻能說建設好一半,站在那兒挺危險的。隻不過——
包工頭看到居然有人擅自闖進工地,忙大聲吼著:“喂!那邊是誰,這兒可是施工重地,不允許外人上來,趕快給我……”
“滾走”兩字沒說,身邊就出現了數條彪型大漢。每一個人都麵目不善,凶神惡煞對包工頭吼:“你才給我滾——”
包工頭一看到就害怕了,忙丟下招雪辛就逃回電梯處,還不忙張望了兩眼:“招小姐快過來,別惹那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