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眠不好,蔚靑早上是被手機吵醒的。
“今天回來,下午三點的機。”簡短的話語,讓蔚靑驟然清醒過來,早晨的神智迅速回籠,她揉揉脖子,“我去接你的機。”
“如果累就不用了。我直接回別墅。”卓少淳在那頭說了幾句,旁邊有人用英文和他說著事情,似乎有些急事。
蔚靑剛想開口說招雪辛來了別墅,已經住了一晚。但是卓少淳那邊有事情處理,他隨意說了一句:“乖乖等我回家,有事先不聊。”一下就摁了手機。
千言萬語都沒說出,蔚靑看著手中黑掉的屏幕,她穿著整齊拉開房門,卻看見招雪辛穿著一條絲質順滑的睡裙站在走廊上,她露出纖細的肩,還有小腿和腳裸,腳趾頭夾在涼拖上,圓圓潤潤的,隻是曾經婀娜的身姿現在因為懷孕,而腰肢有些硬板。
兩個女人在走廊見麵,蔚靑冷,招雪辛更冷,兩個氣質相似的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蔚靑打破沉默,率先說話。
“今天我丈夫回家了,請你收拾好行李自己回去。”
招雪辛冷冷地掃了一眼蔚靑,恍若置聞地把咖啡杯拿在手心,往前麵踏步而去。
“招雪辛!”蔚靑在後麵叫著。
招雪辛緩緩回頭,掃了一眼蔚靑,從上而下,就如一隻高貴冷豔的天鵝,隻是臉上的表情顯示出她現在的心情:一點兒都不想和蔚靑說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一晚過去了,難道你爸一點兒都不念著……”蔚靑還沒說完,一張當天的新聞報紙放在她眼前。
【懷野種推母親,招家怒放言:愛妻不醒堅決不認女兒】
這個標題亮麗又醒目,仿佛提醒著招雪辛推到母親,懷上野種這件醜事,已經路人皆知。
下麵,還有媒體一段繪聲繪色的報道。內容是什麼蔚靑沒有認真的去看清楚,隻是覺得肯定不是說正麵的消息。
手裏拿著今天的報紙,蔚靑複抬頭看著招雪辛,隻看見招雪辛一麵平靜的狀態:“是的,我暫時回不去了。但這個胎必須安好,隻能住在這兒。”
“招雪辛,難道你就不怕,這麼懷著我丈夫的孩子住在我家,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事情?”蔚靑表情一向冷:“憑什麼說,這兒是個安全的地方?”
“你不會。外麵的人對你的理解,和我對你的理解不同。”招雪辛表情終於有了點表情,“蔚靑,你這個人一向口硬心軟的貨色,就是知道你不會這麼做,才會留在這兒當做一個避難所的。”
“再說,你根本沒看見連阿姨那激動萬分的表情,她想抱孫子很久很久了,這一點相信你不是不夠清楚的。”
“所以,你不是一個那麼小氣的女人,做大事的,也不應該那麼小氣,連一個孕婦都裝不下。”招雪辛一句接一句的話,直接堵了蔚靑的後路。
說完,招雪辛拿了杯子往樓下走去。
思緒複雜,蔚靑站在原地,深呼吸三次又三次,她的情緒無法完全平靜下來,招雪辛今天說的話,每一句都像懂她,但每一句都那麼傷人。
她,的確抓住了自己的弱點——真的不會怎麼去加害一個人。
隻是沒想到,連城玉居然也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默認。
蔚靑想想就覺得有些氣血攻心,怪不得她上次來阻止自己,拉著自己恁親熱的在媒體麵前合照留影。怪不得那個時間掐得真準,蔚軍皓提醒過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留意。
不行,她不能生氣,蔚靑啊蔚靑,別人越是這麼做你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這個女人很喜歡住是吧?好!就讓她住下來——、
住下來,你就知道我蔚靑並不是好欺負的。雖然不會加害你,但是我有其他辦法對付你——
蔚靑捏緊小拳頭,已經是咯吱咯吱的作響。
等著瞧。
下午三點,陽光明媚。隻是有人的心情不怎麼明媚。
例如蔚靑。
機場大廳裏麵熱鬧非常,此時的蔚靑早已換下套裙,換上一身湖水藍的棉質貼身連衣裙,長發披散在兩側,如同一個剛畢業出來工作的女孩。隻要褪下套裝,蔚靑還是很年輕,隻是她經常穿套裝來讓提升自己的工作形象,總是顯得老氣橫秋。
下了車子,蔚靑早早就等候在機場候機大廳裏。
那邊的負責人看見是卓少的夫人,連忙走過來安排她到貴賓候機室裏就座,蔚靑卻拒絕了:“我想站在他第一眼能看到我的地方。”
“行,沒問題,卓夫人要不要直接進入機場裏麵等待?”機場那邊接待的人很有禮貌,他們誰也不想得罪這名女人。
看著飛機滑翔著在跑道上降落,漸減速,然後一個拐彎,終於一點點拉緊停下,蔚靑看見了艙門的落下,一個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步下雲梯。
她的心也一點點緊張起來,站在梯下,倒是第一次那麼期待看見他。
看見巫仁拿著公文包從裏麵走出來,蔚靑按捺不住心情走上前:“巫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