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子府後院,雜役房。
“說吧,你為何要救本王?”
“因為殿下需要一個能真正輔佐你的謀臣,而我需要一條生路。”
顧晏望著專座上漫不經心的太子,肩背筆挺,漆黑的眼眸精芒閃爍著。
“哦?”太子身子雙眼一眯,微微前傾:“你倒說說,你一介閹人,何德何能可以輔佐本王?”
“殿下雖門客眾多,但能用著不過陳、李兩位先生,可他二人一個故步自封,眼界有限,一個易被情緒左右,難成大事。其次,殿下雖貴為儲君,然宸王、黎王一個得民心、一個占軍功,以殿下如今的勢力,與其抗衡已是吃力,更妄論從中勝出。”
盯著這個曾被滿朝文武矚目的少年探花,太子梟鷹似的眼眸閃過一抹亮色與沉思,爾後靠回椅背:“說的再好不過紙上談兵,若你能幫我作出成績來,我便允你為我效力。”
“好。”
顧晏下巴一昂,眼眸鑒定。
隨後太子就離開了,顧晏也不休息,直奔鶴宅。至於為何他知道沈毓寧在那裏,因為他早就曾見過蘇崖,是以除夕那夜後,他就知道沈毓寧的下落。
到了鶴府,王嬤嬤引著顧晏行至沈毓寧的寢室外。
是時,顧晏一眼瞥見沈毓寧正躺在床上夢囈,右手緊緊地握著蘇崖的手。他眸光一緊,正想出去候著,卻聽沈毓寧大喊:“二哥哥,快跑!”
他回頭一看,沈毓寧已經醒了,遂顧不得胸口的傷,跑了進去。
“寧兒”
“二哥哥!”
沈毓寧望著幾步之遙處的男子,眸光一亮:“你怎麼來了?你的傷怎麼樣了?”說著,就想坐起來。
“別動!”
顧晏一驚,正要去扶,蘇崖已將她按住了:“這麼重的傷,不想好了嗎?”
“我不是看到二哥哥高興嘛,嘶!”
蘇崖拳頭一緊,冷冷地瞥了顧晏一眼,起身出去了。顧晏忙走到床畔,抓住女子的手,眼裏蘊著淚光:“咳,寧兒,你怎麼那麼傻?咳”
“我沒事,隻要能救二哥哥,就是再多挨幾刀我也不怕的。隻你自己也傷著,怎麼也不好好修養,還跑來看我?”
微光中,女子臉頰蒼白如紙,連唇也毫無血色,她卻強撐著扯出微笑。
“傻瓜,你自己命都快沒了,還擔心我!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出了意外,你讓我讓我”
似有尖刀在心裏刮著,一下一下,把他的心刮的鮮血淋漓、支離破碎,連呼吸都是痛的,他死死地攥著她的手,淚水絕提而下。
“二哥哥,你別哭了,我”
沈毓寧想幫他擦拭眼淚,卻牽動傷口,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
顧晏手足無措,想看她的傷口,又不敢。
“我沒事。”
沈毓寧搖搖頭,頓了頓,眸光一柔:“二哥哥,你終於肯認我了。你不知道,每次我偷偷去看你的時候,多傷心,在這世上你我是最親的人,若你都不認我,那我”說著,她鼻尖一酸,眼裏泛起一絲水澤。
“寧兒”
“二哥哥,我不怪你,我隻希望你以後別撇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