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計劃著早些將田買下,也早點兒安心,於是退了房,賃了個騾子車趕往萬柳村。
趕車的是個中年男子,家裏靠著他趕車,他婆娘給人漿洗衣服過活。
“你們去萬柳村幹啥啊,也是去看柳春生家的舉人老爺嗎?”這幾天省城的消息才傳回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想瞧一瞧柳春生家的小兒子。
“好多人去看嗎?”關右右探出了腦袋來,帶著好奇問。
“那是,咱這兒多少年才出一位舉人老爺,多稀罕啊。”趕車人說著小竹鞭甩了甩,揮向騾子,“不過,那舉人老爺現在還在省城,等著他老子柳春生給送錢,好進京趕考去呢。這事兒一般我不跟人說。”
似乎意識到什麼,趕車人忙回頭看向喬化吉,“你們現在不去萬柳村,我也不能給你們退錢了啊。”
關右右好笑,“去,怎麼不去。”他們可是趕著去送錢呢。
“大叔放心,我們不是去看舉人老爺的。”喬化吉解釋道。
“唉。”趕車人放了心,又自在地時不時揮動小竹鞭。
“公子夫人,萬柳村到了,我給你們停村口,你們自己進去啊。”趕車人叫停了騾子,自己也跳下車。
關右右還是不太習慣被稱作夫人,小臉兒一紅,扶著喬化吉伸向她的手就下來了。
“謝謝大叔。”
兩人道了謝,並肩向村子裏走。
村口坐著兩位老太太,微胖的老太太坐著家門口的大石墩子,看起來瘦一些的老太太搬著個小木頭凳子,正曬太陽。
關右右與喬化吉對視一眼,走上前去。
“大娘,我想跟您打聽一下,咱們村是不是有戶人家叫柳春生的?”
兩老太太停了話頭,看向關右右二人,“你倆找春生幹啥,他忙著問誰能要地呢?”
這會兒,柳春生的確正挨家挨戶地詢問誰家能買地,這兩年年景兒不太好,地裏莊稼長的不盡人意,都沒攢下個錢,也都出不起柳春生要的十五兩銀子。
“大娘,我要買他家的地,您看您給指個路吧。”關右右說。
微胖的那位老太太忙問道,“你真要買?春生可要了十五兩銀子呢。”
雖說市價也就是劣田一兩,良田三兩,柳春生買的著急,卻是不肯少些價錢的。
十五兩銀子五畝良田,也就是這價兒了,“對,要買,我想找柳春生看看呢。”
老太太從石墩子上站了起來,朝著家門裏喊,“狗子,狗子。”
家裏出來一個黝黑的壯漢,“奶奶,叫俺啥事?”
“狗子快去找找你春生哥,有人要買他家的田哩。”老太太跟柳春生家也算是本家,柳春生按理是要叫聲奶奶的,老太太也是為他高興,要是成了,他們家小兒子就能進京了。
“真要買?”狗子大名柳春力,也是震驚地看向麵前陌生的兩人,他可是知道的,春生哥家的地也不便宜。
“真的,勞煩兄弟幫忙去找找人。”喬化吉拱手道。
狗子點了點頭,向村子裏跑去。
“我先帶你們去春生家等等吧。”老太太跟兩人說,又跟瘦些的老太太低頭耳語兩句,瘦些的那位老太搬著小木凳,就回了旁邊的家門。
“謝謝奶奶。”關右右也改了口,剛剛那位狗子大哥叫奶奶,他們叫大娘就不太合適了。
“唉唉。”
柳春生家並不遠,走了百十來步,老太太領著二人進了一間木門,進門就喊,“柳川兒媳婦兒,在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