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收回了視線,看著雪白的被子,和自己的手指,上麵仿佛還殘留著鮮血的溫熱和黏膩。
她沒有說話,哪怕這件事是莫夫人一個做的,他毫不知情,她也沒法不遷怒,沒法原諒,就像她也沒法原諒自己。
莫西故也清楚這一點。
他知道她的孩子流在莫家,她跟他就永遠不可能了,哪怕以後再沒有墨時謙,哪怕她以後還是會戀愛,是誰都不會再是他了。
因為他有這樣一個母親。
這不就也是他母親想要的麼,既在勞倫斯那裏得了看不到的好處,也斷絕了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絲可能。
薑永遠是老的辣。
隻是誰又隻會得到不會失去呢,誰都要付出代價的,為自己所得,誰都要付出代價,不管是莫夫人,還是勞倫斯。
直到莫西故離開,池歡都沒再開口跟他說一句話。
從理論上來說,她不能怪他,她其實也沒那麼恨他。
隻是感情上來說……他們連朋友都沒法再做。
就這樣吧。
…………
莫西故走後,寧悠然才小心翼翼的勸她吃飯,“歡歡,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不想吃飯也不想說話,但身子要緊,你多多少少吃幾口吧,好不好?”
“吃不下,悠然。”
“那就喝小碗湯,再吃三口飯,好不好?”
池歡掀起眼皮看著她,扯了扯沒有血色的唇,“悠然,我死不了的,少吃幾餐飯,少睡就個覺,都不會死,人沒那麼容易死。”
“歡歡啊……”
她閉上眼睛,“沒什麼,我隻是暫時吃不下,反正人隻要不死,就早晚會好起來,我也一樣。”
說著,她就準備躺下去。
病房的門再度被敲響了。
池歡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疲倦的道,“悠然,我想休息,不管是誰來了,你去告訴他們,我困了睡了,不用再來看我。”
還沒等寧悠然放下手裏的碗,病房的門就已經被擰開門把推開了。
優雅美麗的女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池小姐。”
池歡聽到這個聲音,還是打開了眼睛。
溫薏帶上了門,看了眼地上的手機狼藉,輕輕的歎了口氣,微微頷首朝寧悠然道,“我想跟池小姐單獨談談,可以嗎?”
寧悠然看看她,又看了看池歡。
後者點了點頭。
“那歡歡,我去找醫生談談。”
寧悠然起身,帶上門出去了。
溫薏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憐憫,這憐憫不是因為任何其他,隻是失去孩子的痛楚,她經曆過,所以更加的清楚。
“怎麼樣了?”
池歡張了張嘴,吐出三個字,“死不了。”
“墨時謙已經去巴黎了,我待會兒也直接去機場回巴黎,”溫薏沒有坐下,隻是站在那裏,隻是隨時將包放在了椅子上。
跟著,她又淡淡的說了一句,“公公去世了。”
饒是池歡此刻恨極了勞倫斯,也震驚得抬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