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需要他的幫助,但那些幫助也都是微不足道的,比如找人去粵州接她,甚至她自己也可以想辦法解決的。
就像她不知怎麼就認識了於新和文青山一般,但其他的她幾乎從不向他開口。
在黃河段那次他恰好碰上,但沒有他,她同樣可以脫身。
李亞耀收買小混混搗亂,沒有他,以她的聰慧定然也能利用周遭的群眾和附近的聯防隊化解,食品局李軍,萬琪琛,要是梁晨不說,他興許都不知道。
他在她麵前至始至終沒隱瞞過他的家世和關係,表現的很明顯,比如他公寓裏那些很難搞到票的家電的來曆,比如他說的鵬城裝修隊,比如他從鵬城帶回來一箱子的國貨手表。
其實她隻要和他開口,他能把自己的存折送到她臉前頭。
從青州到粵州,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再去選貨,帶回來,很麻煩。
他不想她那麼辛苦,但是她似乎自己很樂意這些事。
他不能阻止她,隻能說道:“我幫你買個臥鋪的票。”
還能怎麼樣?寵著唄。
“好,謝謝。”
見她一臉認真,沈敬深吸一口氣。
若是連葉知道沈敬的想法,肯定要喊冤,不是她不找沈敬幫忙,一是她來這裏之後似乎沒遇見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自己解決不了,別人也能解決,項裕民是她第一個貴人,幫她引薦劉書記,於新,柳銳,隨後還有文青山給她撐腰。
二來沈敬已經幫她很多了,就像他幫她帶貨和買火車票臥鋪,都不需要她開口,他自己就辦好了,連葉咋還好意思和他開口?
青州火車站的人較河安縣而言更多,密密麻麻,摩肩接踵,一個個扛著大包和行李,拖家帶口,行李裏什麼都有,家禽,臭雞蛋,鹹菜,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
火車站扒手也多,經常能看見幾個人蹲在進站口門口嚎啕大哭,要麼是票被偷,要麼是錢被偷,要麼是孩子被偷。
沈敬走在連葉身邊,護著她往裏走。
他到售票廳借電話打了電話,連葉很快就拿到了自己臥鋪票。
兩人一起坐過火車,從河安縣到青州,從青州到河安縣,但沈敬是頭一回來送連葉。
這時候火車站安檢不嚴格,親人可以到站台送別。
連葉見沈敬一直沒說話,抬頭看一眼他的麵色,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回事?我就去趟鵬城而已,兩三天的事。”
沈敬露出了點笑容,無奈道,“是是是,而已!誰都沒你膽子大,一個人就往鵬城跑。”
但是,誰讓他就喜歡她呢。
“你別告訴梁晨,我怕他在我媽麵前說漏嘴。”
“……”
沈敬其實是想說的。
倒不是拘著她去鵬城,而是讓梁晨盡快來青州,以後陪著她一起,她一個人他太不放心。
一聲響亮的汽笛聲,火車沿著軌道緩緩駛進車站,站台上的人瞬間擁擠起來,一個個提著大包小包躍躍欲試,隻等車廂門一開就占個有利的位置。
“火車來了,我上車了,你回去上班吧。”連葉說罷就排隊上火車。
沈敬抿了抿唇角,拉住她往前的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