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卻敵隨甘棠行了十幾裏地,甘棠指著前麵說快要到了。
燕卻敵心道:“我與甘棠師父並不熟識,隻因前輩好客,故請我去,隻是前去赴宴,沒有伴手禮,卻如何是好?”
有此一念,不免停住腳步,甘棠正與他說說笑笑,見他突然停止不前,便問何事。
燕卻敵實話相告,甘棠隻說修真之人無太多禮節,況且這深山之中,自己比他熟悉多了,哪裏有什麼稀奇古怪玩意,能充做伴手禮的,讓他打消顧慮。
燕卻敵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再想那麼多了。
來到一處洞府前麵,上麵刻著三個描金大字:射陽洞。
甘棠對燕卻敵道:“就是這裏了。”
說罷甘棠先上前扣門,洞門打開後,一翩翩少年走了出來。
燕卻敵一見是沈無涯,上前抱拳:“沈大哥!”
沈無涯亦抱拳還禮,又伸手對著洞內道:“燕兄弟,稀客、稀客,請!”又向洞府內喊道:“師父,燕陵到了!”
“來了好,來了好,快進來吧!”迎麵一個笑嘻嘻的身穿鵝黃霞裳的婦人,手持一把拂塵,約四五十歲的年齡,綰著朝雲近香髻,舉止雍容高貴,麵上容光煥發,體態豐潤,步著端莊。燕卻敵望著她和藹模樣,無法將她那天與在屋外大罵邪老的人聯係到一起。
“燕陵是嗎?”婦人來到燕卻敵前麵,燕卻敵趕緊行禮,他因不知道如何稱呼婦人,隻喊了一個通用的稱呼:“後生見過前輩!”
婦人笑道:“好、好、好,我與你師父都是修真中人,你喚我師叔也行得!”
“師父?”燕卻敵聞言一愣,轉念又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把邪老當成是自己的師父了。可是他雖也曾經有心稱邪老為師父,可是兩人之間多少有些芥蒂,加上邪老性情又古怪,所以他雖學了邪老的功法,卻不敢稱邪老為師父。
婦人見燕卻敵眼珠子轉個不停,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怎麼了,燕陵,有什麼顧慮?”
燕卻敵便將這兩人這難說的關係,向婦人說了,隻不過他沒說是霸天邪老將他綁上山來,隻說自己被歹人綁住,幸而霸天邪老搭救,因邪老嫌棄他笨,故而他不敢以師徒關係自認。
婦人聽了燕卻敵的解釋,心裏一陣冷笑,她與霸天邪老不是一天兩天的相識,霸天邪老做過的事情她能不知道?
隻不過她叫燕卻敵來另有事情,便也裝作不知情,嗬嗬笑道:“原來是這樣,這樣吧,燕陵,修真中人都叫我射陽聖姑,你便稱我一聲聖姑也無妨。”
“射陽聖姑?”燕卻敵聽了這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
射陽聖姑不解:“怎麼了?”
“啊,不是,”燕卻敵俯首抱拳道:“我隻是記得以前百裏國還在的時候,有個名震天下的巾幗,便是射陽公主。射陽公主於大嶼山布下玲瓏陣,大破禦宇帝國精兵,此事不過過去一百八十多年,燕陵從小聽父親提起,一直十分佩服,不想射陽姑姑竟然與她同號,是以一時遲疑了下。”
射陽聖姑被他說的心如針刺,臉上卻笑意如舊:“聖姑我自幼隨師父修真,不想世上竟還有如此巾幗英雄,與她同號,真是萬分榮幸。”
隻是沈無涯與甘棠見燕卻敵提起“射陽公主”四字,忍不住對望一眼,都是麵色微變。
射陽聖姑將燕卻敵引進洞內,隻見洞內有洞,最外麵的洞壁上有許多天然水晶照亮,石桌石椅俱全,偌大的石桌上上了有十二個盤子,中間是一隻烤全兔,其他有醋魚、排骨、螃蟹、燒雞葷菜,另有蔬菜瓜果七盤。
射陽聖姑指著桌子道:“燕陵,你坐吧!”
燕卻敵哪裏敢先就坐,朝射陽聖姑抱拳:“晚輩蒙聖姑盛情,前來打擾,已覺惶恐,還請聖姑上坐,晚輩隨後就坐。”
聽他一語,甘棠又笑嘻嘻插話道:“師父,你不知道,燕陵剛才路上還說沒有伴手禮,不好意思,差點就不肯跟徒兒來了!”
“哪裏來的這麼多禮節,”射陽聖姑笑笑坐下,燕卻敵和甘棠等三人也隨後坐下,射陽聖姑將筷子拿起招呼燕卻敵道:“來,燕陵,吃吧!”
燕卻敵道謝開動筷子。
四個人席間邊吃邊聊,除了問了些燕卻敵的情況,也問了些霸天邪老近況。燕卻敵都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吃了一個時辰,甘棠將碗碟撤下,又上了一壺茶來,燕卻敵吃了些,見時間也差不多了,起身多謝款待並告辭。射陽聖姑也不留他,讓沈留涯將他送出洞外。
“回來了?”燕卻敵回去時,霸天邪老正在院子裏站著。
“是的!”
“唔?”變生肘腋,就在燕卻敵躬身行禮間,一道血光陡地自燕卻敵發絲間激射霸天邪老麵門,霸天邪老即刻驚叫一聲衝飛屋頂,不想衝到一半,卻重重地跌了下來。蓋因那紅光衝勢太急,霸天邪老又全無防備,冷不防便著了道兒,跌在地麵時,已是全身顫抖,冷汗淋漓,滿臉怪異紅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