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在浙江舉行的“南宋宮廷舊藏西周重器國寶兮甲盤專拍暨中國青銅器專場”上,一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一舉拍出了2.1275億元的天價,震動了整個學術界和收藏界。
我們李家村所在的寶雞地區是西周文化的發祥地,曾出土了數萬件青銅器,數量之巨,絕無僅有,因此被稱為“青銅器之鄉”。
小時候,經常會聽到這樣的鄉間傳言,某個村子裏的人在原上取土時又挖到了一窩寶貝,而這寶貝十有八九就是西周青銅器。
說來也怪,許多青銅器都是一窩一窩出現的。比如說2003年1月寶雞眉縣馬家鎮楊家村出土的27件國寶級青銅器,就是被集中放在一個小土洞裏。而2006年10月在寶雞扶風縣上宋鄉紅衛村出土的19件珍貴青銅器,也是被整齊地擺放一個小土洞裏。
正因如此,我對這西周的青銅器有一些了解。
“看來,馬三這個盜墓賊的手中,還是有寶貝的。隻是送給眼前這個胖老頭,真是太可惜了!”我在心裏嘀咕著,眼睛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精光。
山杏姐並沒有注意我的神情,她將那隻青銅方尊往前輕輕一推,就像送出了一樣極平常極普通的物件。
“虎爺,請您幫幫忙!”山杏姐的語氣很輕,不卑不亢。
虎爺沒有說話,也沒有看那隻價值連城的銅尊,而是死死地盯著我看。
山杏姐詫異,順著虎爺的目光看向了我,發現我像財迷一樣,正貪婪地瞅著桌子的銅尊,便輕輕地推了一把。
見我回過神來,虎爺用目光指著我問:“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一個親戚,人可靠!”山杏姐回答。
“你是哪裏人?”虎爺仍舊沒有看那隻青銅方尊,繼續盯著我問。
“我,寶雞的。”我不在道上混,自然不清楚這位虎爺的身份,隻知道可能是一個很有關係的老頭,所以答起話來沒有那麼拘謹,很自然。
“寶雞哪兒?”虎爺像是發現了獵物,激動起來。
“寶雞扶風,一個窮地兒!”我以為對方也寶雞人,在找鄉黨。
“扶風哪兒?”虎爺仿佛對我的家鄉產生了很濃的興趣,非要打聽清楚不可。
“絳帳鎮,李家村!”我沒有什麼可能隱瞞的,徑直說。
虎爺一聽到我說出“李家村”三個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像是這個三個字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期盼之外。
“虎爺去過我們村?”看到虎爺是如此反應,我隨口問道。
“什麼,去過你們村?哦,去過!去過!”虎爺好像沒有預料我會有此一問,先是一愣神,之後急忙回答。
我正欲再問何時去過,因什麼去的,都見過什麼人,旁邊山杏姐又悄悄推了我一把,我立即意識到,自己跑題了。
山杏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虎爺的眼睛,他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回去吧,我會盡力的!”虎爺鄭重承諾道。
到我們離開,虎爺的目光沒有在那隻青銅方尊上停留一秒種,更多的時候,不是盯著我看,就是深沉地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