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馬三的心裏漸漸有了主張。
下午他們四人亦是無事,五叔又支起了麻將攤子,吆三喝四的玩了起來。白狼手氣沾上了心氣,好的不得了,馬三則輸了個精光。
吃罷晚飯,幫忙的人漸去,熱鬧的家冷清了下來,白狼揣著贏來的錢上樓去睡了,五叔則去了二叔家,有些婚禮上的細節還要商量,客廳裏隻剩下了馬三與胡老道。忙活了一天,兩人卻沒有一絲睡意,於是一邊抽煙喝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這胡老道也不管什麼養生,除了不玩女人以外,抽煙、喝酒、吃肉、耍牌樣樣都不拉,真不得知道他這個道士是怎麼當的。
臨近午夜,胡老道突然低聲問道:“三兒,你認識那個‘貨’?”
心裏正在忐忑的馬三聽到此問,立即有些慌亂。
“認,認識!他們害死了我的到師傅!”盡管慌亂,馬三還是說了實話。以今天胡老道顯露的手段,他的事情絕不會瞞過胡老道。
“他們是誰?”胡老道又問。
“‘邙山五鼠’中的兩位!”
聽罷此言,胡老道“哦”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顯然他知道這“邙山五鼠”,也清楚他們的品行。
過了大概一刻鍾,胡老道再次開口說話:“三兒,待會你跟我去,今天晚上就把這事了了,免得以後麻煩!”
胡老道的口氣堅定,信心十足。
當牆上鍾表的指針指向十一點半時胡老道起身往門外走去,馬三緊隨其後,沒有半點猶豫。
他雖然不怕鬼,但也不想被鬼纏上。
外麵,微風,蟲鳴,晴空,無月,滿天的星鬥。
風是從北邊原上吹下來的,有些涼。蟲鳴則起於角角落落的黑暗之處,那深邃的夜空失去了月的照耀,倒顯出了星辰的光輝。
走出我家大紅鐵門,不遠處的皂角樹下有一人正往這邊張望,見他們二人出來,三步並做兩步往這邊跑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樊春花。
三人相視一笑,也不說話,就往村東頭的田寡婦家走去。
此時的田寡婦還沒有睡,她被信義中午的鬧騰著實嚇得不輕,此時仍在家裏的佛堂前跪著,與婆婆信義娘一起求神佛保佑。信義則早早被她們趕去門房裏睡,這時已然扯起了長長的鼾聲。
信義剛開始鬧時,田寡婦還以為是自己前夫信智在作梗,責怪自己嫁人給了他的親哥哥,背上亂-倫的瞎名。後來聽到信義嘴裏的胡言亂語,說什麼“被射死”之類的話,這才知道是“著”上其他不幹淨的東西。
盡管如此,她還是去車站上買了一大堆香蠟紙表,先是去原上的將軍廟時虔誠地燒了,又在天剛擦黑時去村外的十字路口,狠狠地燒了一回。
她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神靈,也不能確定這樣做是否可以得到神靈的寬恕,但是除這些,她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