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傾訴欲,其實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今天的天氣是晴天或是下雨,穿了什麼衣服,早餐吃的是傳統日式還是西式,這些稀鬆平常的事情分享出去的時候承載著當時的思緒與情感,使分享者與被分享者在那一瞬間,沒有距離。
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得不淤塞在心口無法吐出的故事,而想要清理掉這些汙黑的堵塞物,就必須將胸腔剝開,露出裏麵血淋淋的心髒。
人們不斷地分享,說著可以接受一切純白或黑色。可是這世間哪裏有非黑即白的故事?
大家都是灰色的,每個人適當地善良和卑劣,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津川絢想,他也是這樣的。
他是個膽小鬼。
但是他有五個閃閃發光的摯友,包容了他所有的不堪與殘缺,既可以接受他的陽光,也可以接受他的雷雨。
然後這五個混蛋就拋下他一個接一個地走了。
這讓他如何甘心?
“噗呲。”津川絢拿著餐盤走在降穀零身邊,“鬆田他真的這麼說了?要揍警視總監?”
“是的,鬆田太不容易了,想揍警視總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降穀零憋笑,然後他話鋒一轉,“你提早出醫務室沒關係嗎?鬼塚教官給你批了三天的假。”
津川絢不以為然:“在醫務室關一天都要憋死我啦,三天我會瘋掉的。”
“不過……”津川絢看了眼不遠處朝著他們揮手的鬆田陣平,輕輕地撞了一下降穀零的肩膀,揶揄道,“完全和陣平醬變成好朋友了嘛?”
降穀零白了他一眼,但是沒有反駁。
“小津川!這邊這邊~”桌子邊占好位置的萩原研二朝著兩人喊道,然後往裏移了移給同期們空出了座位。
等兩人靠近,萩原研二悄咪咪地從口袋裏變魔術般地掏出幾張小紙條,對著幾人揮舞:“聯誼~怎麼樣?有興趣去嗎?”
“去幹嘛?去給你鼓掌嗎?”鬆田陣平不給麵子的露出了半月眼,“每次聯誼不都是萩你的單人秀嗎?”
津川絢挨著諸伏景光坐下,聞言好笑地挑眉:“哦?那如果我們去的話,咱們的聯誼小王子可以收斂一下您的天然魅力給我們留幾個嗎?”
他一臉弱小無辜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戰火誤傷的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也沒有放過一旁看戲的鬆田陣平,特意走到鬆田陣平身後對著卷發男人來了一套從頭到腳的手勢掃描。
然後津川絢柔弱地坐回諸伏景光的身邊,作小鳥依人狀:“啊~我們帥氣的零和溫柔的景光,還有臭屁活該沒有女朋友的陣平醬,都隻能在聯誼上看著研二獨占所有漂亮小姐姐,真的是好~可~憐~啊~”
硬了,拳頭硬了。
鬆田陣平危險地咧開嘴角:“啊……謝謝你的同情,我還真·是·感·動啊——零!抓住他!”
降穀零已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見勢不對就試圖溜走的津川絢,令人驚訝的是,男人剛剛依靠著的諸伏景光居然也擒住了津川絢的小臂。
諸伏景光微笑著對著瞪大眼睛的男人解釋道:“啊,抱歉,不知道為什麼手就擅自動了起來呢。”
愉快地看著津川絢被圍毆的萩原研二撐著下巴,忽然想到了什麼:“咦?小津川,怎麼沒提到班長?”
左牽零右擎景光還被一隻卷毛大猩猩揪住衣領差點被揍的津川絢聞言回頭困惑道:“班長?班長他有女朋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