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積壓多年的巨石,終於延著一個緩慢的坡度滾落了下去。
秦銘剛傾訴完,覺得剛剛的自己矯情的像個傻逼。
“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就隨便聽聽行了。”
秦銘神情有些懊悔,將自己穿著的黑色衛衣的領口往上拉,直到遮擋住了自己的口鼻後,不自然地用眼神的餘光偷偷觀察著沈聽。
沈聽此時已經將視線重新轉回到了自己手中的雜誌上,他低著頭說道:“嗯,怎麼辦?我剛剛聽得很認真。”
秦銘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索性有些自暴自棄的將衛衣帽子猛的一帶,接著將兩邊的抽繩一拉。
整張臉瞬間消失在衛衣帽子裏,
沈聽:“”
也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回避人的方法。
沈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秦銘。
有些事情,自己沒有經曆過,就無法站在別人的角度上去批判,打著為他著想的旗號做些什麼。
將心比心,幾乎沒有人能做到。
秦老爺子不見得不知道秦銘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一開始才會讓自己去勸導秦銘和父親和解。
可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做這件事,況且如果真的做了,對於已經獨自一人逃到槐城就想找個清淨的秦銘又何嚐不是一種傷害。
沈聽不想讓秦銘再次陷入為難。
他打算為秦銘做些什麼,“別悶著了,給你看個好東西!”
秦銘鬆開自己的帽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秦銘。
沈聽從自己的背包裏抽出了一張試卷。
“難受的話就做張卷子吧。”
秦銘表情十分無語,這就是所謂的好東西?
“你怎麼隨身帶著試卷?”
“今早有些趕,我隨便背了個包,在你家的時候發現裏麵有張卷子,多巧,正好你做題可以放鬆放鬆。”
秦銘;“”
“既然不想回去,就抓緊時間努力學習啊!”
秦銘沒想到,自己剛剛打開心扉,和人說了自己隱藏在心裏多年的心事,雖然嘴硬心硬裝的自己就像個沒事人兒。
但是正常隻要有點共情能力的應該都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反手給你掏出張試卷吧。
難道不應該安慰兩句?來個擁抱什麼的?
秦銘想了想,算了,還是別安慰了,襯得自己更矯情。
“快點做吧,這還是黃岡的呢,都是經典題型!”沈聽一臉你小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說道。
這時乘務員走了過來,躬身詢問倆人有什麼需要的。
“麻煩給我一張毯子。”沈聽覺得有些冷。
秦銘接過試卷,對乘務員說道:“麻煩一杯咖啡加冰。”
苦一點,最好和自己的命一樣苦!冰一點,最好和沈聽的心一樣冰。
沈聽看著秦銘已經開始做起了試卷,自己沒事兒幹就打開了手機。
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來電顯示是——姐姐!
沈聽想起來了自己今天忘了什麼事兒!
他微微的轉過身,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接通了手機,沈青梔的聲音傳來。
“阿聽,朱醫生說你今天沒去醫院,怎麼回事?”
“我今天去看展了,忘了”
這時乘務員走了過來,:“先生,您的毛毯。”
沈聽連忙捂住手機,為時已晚,沈青梔問道;“你在哪裏?”
沈聽歎了口氣,苦著臉說道;“我去了一趟b市,在回來的高鐵上。”
沈青梔那邊許久沒說話。
沈聽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想象到沈青梔此時的表情了,他表情有些不安的說道;“姐?你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