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邊有人摔下來了!”
“沈聽!是沈聽!”
“快去叫老師。”
秦銘在鼎沸的人聲中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一股冷意從後脖頸慢慢升起,強烈的不安籠上心頭。
他衝向了圍在那裏的人群。
沈聽從石質的階梯上滾了下來,四肢都帶有擦傷,尤其是膝蓋的傷處更是駭人,應該是撞上了堅硬的看台,此時血已經開始滲透出了褲子。
他聽到周圍嘈雜的喧鬧聲,有人在著急的叫喊。
沈聽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又一陣尖銳的鈍痛感。這熟悉的鈍痛在他年幼時期曾經徹夜的折磨著他。
他狼狽的躺在地上,受傷的左手緊攥著胸前的衣服,棉質體桖上灰塵,鮮血,被混亂地雜糅在一起。
不安,恐懼,他甚至不能睜開眼睛。
好疼啊…
他感受到了了自己失衡的心率,那顆脆弱的心髒現在還在跳著嗎?
自己現在還在呼吸嗎?
秦銘感覺自己像一把燃著了火,四肢卻冰涼。
他從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沈聽,他快步上前,單膝跪在沈聽的旁邊,看了眼沈聽的左膝,不敢輕易動他。
太陽穴處青筋直跳,秦銘忍不可忍地喊道:“媽的,醫生呢?”
周圍有學生回答道,“校醫剛剛和體育老師一起走了,已經有人去找了,估計馬上就到了。”
秦銘低頭用手輕輕觸摸了沈聽的麵頰,“沈,沈聽?”
沈聽看起來太痛苦了,秦銘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攥了一把,酸澀和驚恐湧上心頭。
他感覺自己連觸碰他的勇氣都沒有了,隻感覺那痛苦此時此刻好像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別怕,沈聽。”
那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沈聽的意識有些分離了出來,他微微睜開了緊緊閉著的眼,模糊之間什麼也看不清。
徐立從遠處快步趕來,撥開人群,看了一眼沈聽,心神大震,轉身咆哮道,
“都讓開,媽的都讓開,別聚在一起!”
說完看向旁邊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莊慕西,
“別哭了,趕緊給我打120!”
莊慕西掏出手機發現自己手抖到甚至解不開鎖。
旁邊一個女生蹲下對他說道:“沒事,我剛剛就已經打了,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徐立快步走到秦銘麵前,將沈聽的身體調整成仰臥位,低聲安撫道,“阿聽,能聽見嗎?阿聽,沒事,沒事啊。”
這一係列動作也讓秦銘徹底看清了沈聽現在的臉。
臉色蒼白看不見一絲血色,滿頭的冷汗,看上去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秦銘忽然看見,沈聽一直淡色的唇此時竟然泛著微微的紫,明明膝蓋受傷最重,沈聽此時卻緊攥著胸口的衣服。
他是哪裏在痛?
秦銘臉色微怔。
救護車來的時候,家屬隻能上一名,老張急得一腦門子汗,慌忙往車上衝。
徐立將人扒了下來,“老師,我了解沈聽的病情,我去更合適。”
刻不容緩,老張甚至沒有時間再叮囑一句,徐立已經快速上了車。
周末下午的槐城市人民醫院人來人往。
住院樓的單人病房裏,沈青梔坐在病床前靜靜的削著蘋果。
她將一個蘋果仔細的削皮之後去掉中間的核,纖細白皙的手拿著水果刀在果肉上幾下翻轉刻成了一個簡單的兔子模樣,朝病床上的人遞過去:“感覺怎麼樣?”
病床上的沈聽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接過蘋果後說到:“好多了。”
沈青梔靜靜的看著他。
沈聽在她的注視子慢慢神神情變得有些悻悻。
“真的沒事了,醫生都說了沒有響。”
他咬了口蘋果,眼神帶著期冀,接著說到:“姐,你沒告訴爸媽吧。”
沈聽一直在老張那裏留的號碼都是沈青梔的,那天混亂之間,沈青梔趕到醫院時沈聽已經進入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