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糖吧!”張敬先婆娘抓著糖往張山海手裏塞。
張山海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肯要,拗不過張敬先老是往手裏塞。
“怕啥子羞呦。老輩娘叫你拿著就拿著。老輩娘家裏還有好多,你常到我們家來玩,老輩娘給你拿好吃的。”張敬先婆娘一直想要個孩子,但是這事情老天說了算,勉強不來。
張山海剝開一個紙包糖放進口裏,那糖果真甜,一直甜到了心裏。
張敬先也將東西找了出來,“我這裏有一些調好的朱砂,用的可是狼血,我可收了好多年了,當然還是跟老七討來的。用來畫符效果最好。”
不過說到這效果最好時,張敬先臉上有些發燙,他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他畫的符是啥效果,他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跟用一般墨水畫出來的一樣,都是沒有效果,隻是用狼血調好的用來唬人那效果真是不錯。這樣的符一扔出去,就是老七家的趕山狗都得一驚一乍的。
張山海高興地接了過來,現在萬事具備,隻待自己設壇做法了。
張敬先見張山海這麼興奮,連忙叮囑道,“可不能拿去做壞事,要是讓我知道了,我可饒不了你。”
張山海將糖果塞進口袋裏,從張敬先手中接過東西,便興奮地往家裏跑,“不會呢。我哪裏會幹壞事?”
父母在家裏的時候,張山海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搞封建迷信活動,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父母都出去了,張山海才有機會開壇做法。也不敢明目張膽,隻得跑到房屋後麵的小樹林裏,直接在地上插上蠟燭,點好香,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將花了一早上功夫才畫出來的請神符給點著。
請神符一點著,似乎跟點著一般的紙張並沒有兩樣,一股黑煙向四周飄散而去,沒一會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山海沒感覺到任何不同,想是這一次請神沒有成功。
連續幾天,張山海都在思考,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最後導致請神失敗。猛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張家山不論誰家做法事,從來不見哪一家放在白天。都是在晚上,看來神靈們也許都喜歡晚上出來活動。
這倒是有些麻煩,自從張山海昏睡了一次之後,一到晚上,父母就管得嚴了,哪都不許去。
連著幾個晚上,張山海才找著機會,先是設計讓張波到了晚上的時候來叫自己到外麵去玩,然後在玩的時候,假裝跟那個小夥伴慪氣,然後氣衝衝回家。
一轉眼便衝進了院子旁邊的小山之中。
這小山之中,平時小孩子也不太敢進去,主要是大人們常說這裏麵陰氣太重,據說解放的時候打土豪劣紳,張家山打土豪的張子強便是放在小山裏槍斃了。隊裏的農戶死了牲畜獸禽也是直接便往小山裏扔,久而久之,這裏便成為張家山附近的一處陰地。
不過為了自己的大計,張山海一時間也管不了這麼許多。咬著牙往裏麵一鑽。才進去不遠,張山海便已經感覺到這小山與外麵確實大不一樣。這山裏的風都是涼梭梭的。被冷風這麼一吹,張山海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外麵月光很是柔和,但是到了這小山裏麵,從樹隙中照射下來的月光似乎是冷冰冰的,透著幾分神秘。
張山海一心想著自己的事情,竟然忘記了害怕。跑到一處非常隱蔽的地方,哪裏灌木密布,即使走進小山,不靠近也根本無法發現張山海的存在。張山海還是擔心有人會闖進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麻利的擺好香案、點起紙錢,張山海念念有詞了一番,然後將手中的請神符點燃。這一次果然有了極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