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他不會救人了嗎？
連山月看著他那張漂亮冷漠的臉，確定他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明明在路上遇到人還會和大家說說笑笑，客觀來說甚至稱得上和善了，但連山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人並沒有把別人當成和他一樣的生物。
他和別人說話的樣子和自己對待路上遇到的貓貓狗狗沒多大區別，甚至還要糟糕一點，畢竟自己會為死掉的小動物難過，但這個人隻會從小動物的屍體旁走過，最多也是擔憂會不會弄髒他的鞋子。
和他說這些是沒用的，但是自己更沒有什麼力量救下那些小孩子。
“萬法門也不會隨便介入凡人與凡人之間的事情，你倒是可以告訴這裏的城主。”裴鬆之好心提醒，然後又慢悠悠補上一句，“不管他們要是能解決，這些人販子就不會這麼猖狂了。”
所以還是無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想幫忙，沒有能力的人隻能任其作惡。
不，不對，如果裴鬆之真的不想救人的話，為什麼還要在這裏和她廢話這麼多呢？也許他是想救人的？
但救人一定不是他的目的，他對生命的漠然不是假的，所以裴鬆之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總不會是讓她去救人吧？
連山月狐疑地看向他：“師兄，我想救人地話應該怎麼做？”
比起猜來猜去，還是直接問吧，萬一他說了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裴鬆之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哦。”
“我，我做不到，”
裴鬆之的手搭在她頭頂，雖然心是冷的，但手卻很暖和。“真是沒辦法，師妹好愛撒嬌啊。”
他蹲在了連山月麵前，“真的很想把被偷走的小孩子就出來嗎？”
“嗯。”
裴鬆之含笑看著她：“說到底師妹的國家已經滅亡了，沒必要對這些人有什麼不必要的責任心。何況你隻是一個小孩子，沒有人會再指責你的。”
“如果是修士的話，就算是和我一樣大小的孩子，也不至於一點事情都做不到。”
“是的呀。”裴鬆之肯定地回答。
連山月低頭看著腳下：“可是我沒有一點天賦。”
“沒有天賦在萬法門確實行不通，甚至在很多門派都行不通。”裴鬆之說著這樣的話，仿佛真的為她考慮，“但是沒關係吧，師妹不是更喜歡做凡人嗎？等做完你該做的事情，回到凡間其實也用不著學這些。”
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一直生活在平靜安寧的地方，從不覺得自己需要超乎尋常的力量。那些沒有發生在她麵前的慘劇，即使是聽到的，除了為之難過之外也不會又太大的感觸。
一定是那個小女孩兒對她的指責讓她也變得多愁善感，發生在自己眼前的罪惡，變得更加無法容忍。
“雖然不能學習法術，但別的也不是不行。”
連山月的眼睛倏然亮了。
“可以跟我學劍哦。”他看起來有點苦惱，“隻不過這在萬法門是完全被禁止的。”
連山月緊緊盯著他：“你說跟你學，所以你也會。”
裴鬆之故作驚訝：“咦？我說漏嘴了嗎？那看來隻有在把師妹變成我的共犯和殺了師妹滅口中二選其一了。”
連山月抓住他的袖子：“師兄，教教我！”
“在萬法門學劍可是犯罪，師妹真的想好了嗎？”
“隻要不被發現就不是了對吧？師兄，我本來就是你的共犯啊。”連山月說。她才來萬法門一天，讓她對這裏的規定有什麼敬畏之心那是不可能，比起這莫名其妙的規定，怎麼想還是自己更重要吧。
至少下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不至於隻能袖手旁邊。
“好孩子。”裴鬆之讚許地摸摸她的頭，“為了獎勵師妹這麼可愛，師兄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來許願吧。”
連山月喜出望外，“真的？那我許願師兄帶我就去救人，你一定可以找到他們吧！”
她很後悔，痛恨自己反應遲鈍，剛剛隻想著自己的糖葫蘆被弄掉，等人逗樂老遠才反應過來那是人販子，要是當時立刻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情況肯定比現在要好。
“好。”
裴鬆之話音剛落，連山月就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周圍的景象都模糊起來，等她再次看清，已經到了一個散發著發黴味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