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裏,翊坤宮
“八寶平日裏縱然頑劣不堪,可也不會無緣無故亂撲人啊。”德妃一改囂張跋扈的模樣,眼中滿是精明算計,同心腹畫竹說道,“本宮憂思了一天一夜,總覺著哪裏有什麼不對…”
畫竹給德妃按著肩,“娘娘,您多慮了,奴婢想著多是因為春日,八寶發了情的緣故。”
德妃閉目養神,“也許吧。”
“皇上駕到!”李遠德的聲音在翊坤門響起。
德妃聞聲睜開雙眸,起身接駕。
“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有失遠迎。”德妃又擺出一副跋扈嬌憨的模樣。
“朕批閱周折甚是乏累,想著好久沒來看你了,就來了。”元嘉帝扶起德妃,攬在懷裏。
“皇上,臣妾每日都在想您…”德妃軟著身子,柔柔倚在元嘉帝的懷中。
元嘉帝摟緊德妃,“朕聽說八寶受傷了?”
“是啊,皇上,八寶被一個死太監給弄傷了,臣妾心疼死了。”德妃不可察地皺眉。
“沒事,朕今日好好疼一疼你。”元嘉帝抱起德妃,徑直走向內室。
宮女太監們識趣地退了出去。
守在殿門口的小華子低著頭。
靠,陛下什麼時候講話這麼惡心了。
救命,我不該說統領壞話的,為什麼要安排我也當太監啊嗚嗚嗚…
小華子原名秦華,是暗衛營的一員。
但他今天白日裏,“走馬上任”成了假太監,上任時間不過短短四個時辰。
究其原因,他不該在秦征挨打的時候偷偷笑話。
和他一起偷笑的暗衛,還有秦源,也當上了假太監,充入內務府了。
“小華子,做事當心點…”李遠德並不知道小華子的真實身份。
隻知道乾清宮今日打發了一個小太監,皇帝又隨便選了一個。
“是。”秦華服了變聲藥,說話也如太監一般陰柔,不過他說的還真沒有秦征好聽。
幾日過後,薑女士早就把崔婉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了。
尚藥局
“薑掌藥,綠鬆姑姑找。”小安子在製藥坊外喊到。
薑雨聞言,收拾著隨身攜帶的藥箱,出了門,迎麵就是綠鬆。
“小薑掌藥,太後召見,且隨我來。”綠鬆姑姑低聲耳語。
薑雨點頭,跟著綠鬆走了。
害,姐這一天天沒個清閑。
壽康宮外,“薑掌藥,等下進去不管如何,對外都說是我病了,有事求你。”綠鬆提前告知了薑雨。
薑雨微愣,順從地回道,“姑姑放心。”
進了壽康殿內,薑女士吃了一驚。
隻見一華服女子在太後懷中啜泣,披頭散發…
“奴婢給太後請安。”薑雨麵上不顯,福了福身子。
“小薑你可算來了。”太後安撫著懷中女子,“朝暉,別哭了,哀家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小薑掌藥來了,她準定幫得了你。”
薑雨從原主的記憶中,意識到這位女子應該是,太後的獨女,朝暉公主。
朝暉年十三,是先帝最小的女兒,自小便備受寵愛。
薑雨順勢說道,“是,公主之事,奴婢定竭盡所能。”
低垂著眉眼,薑雨瞧見了地上的頭發。
嘿,還不少,想來這公主有脫發之症啊。
“好了,朝暉,快起來吧,像什麼樣子。”太後扶著朝暉坐到一旁,對薑雨說,“小薑啊,這朝暉近日來患上了脫發之症,不便對外宣揚。”太後揉了揉太陽穴,“哀家知道你醫術精湛,心思巧妙,定能幫得了朝暉,你來看看,可有什麼解救之法。”
“是。”薑雨走了過去,示意朝暉把脈。
“殿下可是重口腹之欲,且喜愛油膩之物…”薑雨觀其脈象,有些虛浮。
“是了,本宮素日裏喜食油炸鹹辣的葷菜…”朝暉皺眉。
“奴婢失禮了,還需查看殿下的頭發。”薑雨從藥箱找出棉布。
“你盡管來。”朝暉又開始啜泣。
薑雨隔著棉布,掀開朝暉一部分頭發,見到裸露的部分頭皮,泛著油光…
靠,救命哇,這女的脂溢性皮炎,居然還敢吃這麼油膩,還敢用桂花油梳頭!
“太後,公主,奴婢可以基本斷定,公主這是脂溢性發墮。”薑雨收了藥箱,從容後退。
“可以解救之法?”太後急忙說道。
“自然是有,不過,治療期間,殿下切莫再食油膩之物。”薑雨恭順說道。
“這,母後。”朝暉緊鎖著黛眉,顯然不樂意。
“朝暉,聽話,忍一忍,等頭發好了的。”太後安撫朝暉。
“公主放心,治療期間,奴婢會給公主搭配藥膳,您一定喜歡。”薑雨說道,“此外,奴婢會配製外用內服的藥,今夜就能給殿下送來。”
“可切莫聲張,藥膳隻需寫好配方,拿到哀家的小廚房即可。至於外用內服的藥,哀家會派綠鬆去取。”太後攬著朝暉,心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