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劍光,裹挾天地大勢而來,不斷累積威勢,所過之處,空間盡皆破碎,在其劍尾後更是形成一道長逾百裏的空間裂縫。
看劍光所行路線,其目標之人,赫然便是鄞霧。
生死危機,鄞霧知道必須要躲開,一旦被劍光斬中,天地大勢擠壓之下,自己肉身肯定硬抗不住,肉身破滅,僅剩元神,在造化境強者麵前,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千鈞一發,鄞霧身形未落地,手中驀然出現一道符篆—移形換影!
劍光穿過殘影,狠狠刺入蒼雲山脈,剛剛鄞霧所處之地,出現了一口十丈大小、深不見底的大洞,可想而知,鄞霧若是中劍,斷無幸存之理。
鄞霧險之又險避開劍光,隻不過劍光太近,天地大勢攜湧而至,氣機牽引之下,還是被衝擊到了肉體之上,鄞霧靠移形換影符篆橫移數十裏,身形顯現出來,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僅持續一個呼吸時間,但此刻局麵,鄞霧已然被神秘劍光重傷。
一道身影從深不見底的洞口緩緩飛升,一襲白袍長衫,腰間係一根祥雲玉帶,青絲披散,僅以頂部一道白繩束縛,星眉劍目,雖是中年男子模樣,但足可見其年少時也必定是一風流倜儻之人。手中一把長劍,約三尺,通體雪白,此刻劍尖吞吐光芒,泛著乳白色光暈,寒光照人。
來人懸浮空中,不著急再次出手,不知是過於自信,還是認定大局已定。
鄞霧看情來人麵容,想到剛才那束劍光,已然明悟眼前男子身份,難免嗤笑:“原來謫仙劍宮也會這等宵小之輩的偷襲下作手段,倒真是讓鄞謀看輕了幾分!”
男子麵無波瀾,淡淡開口:“過街鼠輩,對付你無需堂堂正正,更何況你的手段向來不光明,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何錯之有?”
鄞霧擦了擦嘴角血跡,以長劍拄地,穩住身形,問詢道:“那不知您是謫仙劍宮的哪位劍主大人?”
“即墨!”來人鏗鏘有力。
“這倒讓在下受寵若驚了,竟能勞駕微生皇主和即墨劍主聯手對敵,看來鄞某此次凶多吉少啊!”鄞霧言語之間嘲諷不斷。“沒想帶微生皇主也是精於算計之人,這種待客手段可是讓我著實受驚啊!”微生太一麵色尷尬,隻是轉瞬即逝。
“到了如今光景,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你已無力再戰,束手就擒的話還能給你個痛快,免受神裂之苦!”即墨劍主冷冽開口。
鄞霧聽了,搖了搖頭,然後麵容一凜:“那就不知道兩位哪位願陪鄞某同行啊?”
此言一出,整個場麵頓時安靜下來,今日之事,本就是為這位刺客首領設的一個局,即墨和微生太一知道,魚死網破之下,即便眼前殺手之王身受重傷,依舊有能力拉著同境修行者陪葬,至於是誰,不好說!
鄞霧見狀,開口問道:“微生皇主,鄞某有一惑未解,可否告知?”
“但說無妨!”
“如今看來,此次懸賞就是一個設好的陷阱,隻等著我鑽進來吧!怪不得如此輕易便潛行到了韓初閉關之處,想必我剛到叩仙城的時候,你便感知到了我的到來,用一位歸墟境的強者做誘餌,皇主手筆不可謂不大,隻是白白犧牲一位強者,微生皇主怎麼向手下供奉和客卿交代?”鄞霧淡淡開口。
微生太一麵色淡然:“何須交代?韓初背叛宗門,竊取宗門鎮派之寶,被十方道場通緝,轉而投誠到幻月皇朝,尋求庇護,他既然能背叛培養他的宗門,那說不得某天就會背叛我幻月皇朝,如此小人行徑,我早已看不慣,隻不過略施小計,借你的手除掉他, 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出手,這樣對外也有了解釋!然後我出手除掉你,為他報仇,豈不是還能博一個好的名聲!兩全其美!”
略微停頓,微生太一麵露恙怒之色:“隻是為何會出手對付你,想必你心知肚明吧!”
鄞霧恍然大悟,這些年,鄞霧接受任務,從無失手,不論是幻月皇朝還是謫仙劍宮,抑或是十方道場,死在他手上的重要人物不計其數,看來幻月皇朝和謫仙劍宮忍無可忍了!
“世道越來越亂了啊!這樣看來你們早有預謀,前些時日古玥家族的覆滅,想必二位應該也都知曉,隻是不知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樣做對你們有何好處?”鄞霧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