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正急,山路濕滑,彌彥踽踽而行,一路跌跌撞撞,衣袍早不見去時的光彩鮮亮,褲腳滿是泥水,袍子上更是布滿汙泥,這一路,少不了磕磕碰碰。
彌彥並不懊惱,興致高漲,來到平坦地勢,踢踏著雪地,小跑而歸,隻是雪地濕滑,彌彥踉踉蹌蹌,臨到家又摔了一跤,驚叫一生哎呦,直挺挺的躺在雪地上,雙手高舉著剛買的物品,大聲喊道:“師傅,快來救我,你可愛的徒弟快被雪兒砸死了!”
蓮隱被她逗的暗笑不已,一掃之前頹然,一飲而盡杯中茶水,心念一起,將彌彥攜至草廳之下,說道:“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又跑哪裏去胡鬧了?貪圖玩樂,把師傅丟在風雪裏忍饑挨餓。”
彌彥不願承受丁點委屈,避重就輕,大聲說到:“今日間雪大,路不好走,你看徒兒身上,都是泥土,回頭你可得賠給我一身新的,我可是為了給你買東西才弄成這個樣子的,不然這大冷的天,我才懶得出門呢,還弄髒了我的新衣服。你貪圖口腹之欲,自己又這麼懶散,我辛辛苦苦給你買回來,你還凶我,下次再想吃這香噴噴的豬頭肉,可別想再讓我去了!”
蓮隱被彌彥嗆的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心裏心知肚明,彌彥這次出去可沒少撒歡兒,小鎮大嬸家的阿黃和那群大鵝,沒少被折騰。
彌彥啟靈成功帶來的膽氣竟能讓她敢於阿黃一較高下,平日裏,彌彥沒少被阿黃和那群大鵝欺負,每次經過都被驚嚇的譏哇亂叫。這次去往小鎮,買完蓮隱交代的物品,無所事事,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阿黃在門口吠叫,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平日裏欺負我也就算了,如今我都是修行者了,豈能怕你一條小小黃犬,說出去豈不墜了本小姐的威名,以後傳出去還怎麼在修行界混?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讓你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怒向膽邊生,新仇舊恨一起,彌彥將手中物品放在屋簷之下,怕被風雪打濕了,不然不好交差。然後一點點逼向阿黃,阿黃見彌彥向它靠近,呲牙咧嘴,凶狠的吼叫氣勢逼人。
彌彥雖然開始修行了,經過仙靈的洗禮,肉身小有成就,畢竟還沒與人捉對廝殺過,更何況眼前的還是經常欺負她的黃犬,心裏底氣不是很足,顫顫巍巍。
彌彥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決定好好教訓阿黃,便不會畏於不前,一咬牙,狠狠撲了上去,阿黃沒想到平日裏見到它就逃的小丫頭,竟敢公然挑釁,一時之間亂了手腳,身形急轉,後退了幾步,彌彥撲了空。
彌彥見狀,哈哈大小:“欺軟怕硬的狗東西,今天見識到本小姐的厲害了吧!”
阿黃怎能見她如此囂張,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呲著牙,狠狠的衝了過去,然後一口咬住了彌彥小腿,彌彥疼痛不已,譏哇大叫,右手緊緊攥住阿黃的脖子,將它按在雪地裏,動彈不得,左手狠狠抽打在阿黃腦殼上,砰砰作響。一邊打一邊訓道:“知道錯了沒?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嗎?以後還敢不敢凶了?”
彌彥年紀雖小,啟靈之後,氣力增大了許多,尋常十個成年男子也未必抵得上她。
阿黃被彌彥按在地上,不停掙紮,卻始終逃脫不開,彌彥小小的手掌,看上去輕輕飄飄,實則氣力驚人,一巴掌打的阿黃暈頭轉向,趴在雪地裏嗚咽不已,不敢再大聲叫喚,它想不明白,平日裏被欺負慣了的小姑娘,小小的身板怎麼突然就蘊藏了那麼大的力氣?
看到阿黃臣服,彌彥興奮不已,手指敲著阿黃的腦袋,訓斥道:“怎麼肥事兒?還狂不狂了?以後見到本小姐,要問安曉得不?不然把你腦殼打爛!”
阿黃搖著尾巴,低聲嗚咽一聲,似在臣服。
彌彥見阿黃老實不動彈了,撩起褲腳,小腿上赫然兩個大牙印,疼是疼了點,卻安然無恙,於是又給了阿黃一巴掌。
彌彥氣勢正盛,乘勝追擊,到處找尋大鵝,要把以往丟掉的場子都找回來,最終那群大鵝也敗下陣來,屈服在彌彥的淫威之下。
哼著鄉謠,晃晃悠悠的往回趕,揚眉吐氣,渾身舒坦,即便摔倒在雪地裏,也要打個滾兒再站起來。
是以,才出現眼前一幕。
彌彥將手中肉食放在石台之上,似是才看見鄞霧,初見此人,冥冥中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又見他兩手空空,沒帶點禮物,心裏悱惻,這麼大人了,來人家裏也不帶點禮物,於是佯裝驚訝說道:“家裏來客人了?你也不早說,家裏四壁空空,我可隻買了兩人的量,不夠吃不能搶我的啊!蘇嬸說我正在長身體,必須多吃點才能長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