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貓兒不領情,這戲碼變化太快了吧。明明剛才這男人還要咬牙切齒的殺了她,轉眼間情深似海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當寶。
她無奈道:“大叔,拜托你給我講清楚好不好。如果你瘋了,本小姐可不想陪著你瘋。”
小七說:“你是胡蝶。”
小貓兒說:“不,我叫範小貓。”
小七說:“你上輩子,叫胡蝶。”
小貓兒一愣,噗嗤一聲嬌笑起來:“大叔,你這個泡妞方式很新鮮。可是,你不覺得,咱倆很不合適嗎?”
小七神色黯然,沉默不語。他不是裝深沉,而是言拙語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男人殺人奪命絕對稱得上大師,可是哄女孩,卻真心外行。三十多年來念著胡蝶,從未和任何女人眉來眼去,即便對著蘇雅姬青眸,也很少說話。
小貓兒說:“好了!大叔。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替我老爸做主,從今以後,你們和幽門的仇一筆勾銷。”
她說罷,轉身走了,沒有半點留戀。
小七道:“等等!”
小貓兒問:“又怎麼了大叔?”
小七問:“我能不能跟著你?”
小貓兒有點不耐煩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小七說:“我可以保護你。”
小貓兒撇著嘴笑了,笑的很甜很美很囂張。她問:“我老爸是範偉,我有天道神通分身之術,幽門萬千邪魔對我惟命是從。你覺得,我需要你保護嗎?”
小七猶豫糾結半響,問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走?”
小貓兒問道:“跟你走?去哪?我為什麼要跟著你?”
小七小心翼翼說:“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小時候待的地方。說不定我能幫你恢複前世的記憶。”
小貓兒眉頭皺起來,怒道:“夠了!我今天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是範小貓,就算我上輩子是胡蝶,也跟我這一世沒有半點幹係。我不想找回上輩子的記憶,我也不喜歡你。我老爸是範偉,你們是他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我跟你聊這麼多,是遷就你。如果我能打得過你,早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出來!”
小七神色更加黯淡,失魂落魄,緊緊的咬著牙,握著拳頭。
小貓兒問道:“怎麼著?想殺我?”
這姑娘不知道,小七咬牙切齒不是恨她,而是恨自己。他恨自己上一輩子沒能早一天從叢林裏回來,沒能早一天找到胡蝶,沒能保護得了胡蝶的性命。甚至恨現在為什麼要打擾這女孩的生活?
人生就是如此,生命中你總會遇到這麼一個人。她即便是陰險算計傷了你最好的兄弟,她即便是冷嘲熱諷負了你一往情深,即便是把你的尊嚴踐踏的一無是處……你想大聲說我恨你,說出來的卻是我願意。
是的,你願意,因為你欠她的。
她上輩子瞎著眼不願意看藍天白雲,不願意看如畫世界,隻因為治好了眼睛看不到你。她在狼窩裏,守著清白的身子,身在豪門,卻貧瘠的除了心底的你一無所有。她從很小很小,小到隻能歪歪扭扭勉強寫自己名字的時候就等著你,一直等到手腕上流盡了血,溫軟的身子成了冰冷的屍體,你才姍姍來遲!
她終於有了個來生!
這一世,老天讓她做了一棵樹,一棵可以在風裏雨裏站成永恒的樹。嘻嘻哈哈不會有悲傷的姿勢,一半在土裏安詳,一半在空中飛揚,一半散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