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保持著沉默,就像劍修之間的生死對決那般一味鋒冷無聲。木青看著這一幕,不由對月九的沉默感到了詫異,然後也選擇了沉默以待,於是三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變得詭異和緊張了起來。
胡屠夫並不想沉默以待,所以他隻好打破沉默。他沉著脾氣,居高臨下地看著月九說道:“再問一遍,你跟藥師一脈或者說萬花穀有什麼關係?”
受威壓所迫,月九已經癱倒在了地上,那股讓血肉甚至是靈魂顫栗的威壓越來越強,血絲從牙縫裏滲透了出來,擔心給心中的佳人帶去危險,月九沒有理會頭頂的凶光,而是將視線偏向了木青,語氣急促說道:“快走!”
“哼!臭小子想死嗎?”看到月九這般無視自己,胡屠夫心中一怒。
他早些年間殺了許多人,其中不乏天才劍修,昨日對月九的讚賞惜才之意在此刻盡去,並不介意先送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去死。
胡屠夫殺念一起,場間一直在蔓延的血腥氣息瞬間收斂。
木青星目微翕,還沒等他看清胡屠夫如何動作,對方那一雙粗實寬大的手掌已經掐在了月九脖子上,將其提了起來。
“前輩!”
箭如弦發,月九的脖子也許在下一刻就會被捏斷。木青現在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多判斷厲害關係,隻好高聲阻止。
他捏捏了衣袖中的厚厚信封,想到月九剛剛死活不肯說出和寧初的關係,劍眉蹙在一起之後舒展開來。
“怎麼?”胡屠夫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單臂直舉將月九抓離地麵,這才微微側過視線,啞聲問道:“你要救他?剛剛不是還在打生打死嗎?”
“呃…不用你管,你直接走!”月九額頭青筋暴起,對著木青嘶聲喊道。
木青嘴角向下微抿,沒有去理會理會月九的作死行為,搖了搖頭認真說道:“我和他隻是個誤會,如今消除了自然沒事。”
木青左手背在身上,示意身後的劉葳蕤他們再退,自己卻是慢慢地向前走去。
他平視著胡屠夫,冷靜問道:“隻是不知道前輩與我們,或是說與萬花穀有什麼誤會?”
胡屠夫雙眼微翕,卡著月九脖子的大手感受到了木青隱晦的目光,他手上更加用力,搖頭冷聲道:“你確實不像一個真正的刺客。”
木青沒有否定這個說法,眼瞼微縮,平緩說道:“前輩之前隱藏在暗處,我們誰都沒有發現,那個時候你若是想動手殺了我們恐怕早就動手了吧。”
木青話中隱藏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既然當時沒出手,現在有何必如此呢?
“嗬嗬。”胡屠夫感歎著木青這麼年輕就能有如此冷靜透徹的心思,不由得輕笑出聲。
一股緋紅真氣在他的手臂之上一顯而隱,月九在他手上毫無抵抗之力,轉瞬之間就被他鬆手扔了出去。
“咻呼——”撕裂衣帛般的破風聲響起,月九人在空中,卻是快速地撞向了木青。
木青不敢大意,右腳向後一踩,真氣湧上手臂,堪堪抓住抓住了月九,一股滔天的巨力瞬間就向他身上湧來,幸好他提前做好了準備,因力勢導,右腳向後踩出了一個兩寸深的腳印,這才將那一股巨力抵消。
“你的真氣確實很特殊。”胡屠夫的眼中有著幾分讚賞。
薑尚修在來信中關於木青的內容並不多,說木青此人天賦極高,剛剛成年就已是四品,但以前一直修習的是修羅訣,卻在路途中晉入三品之後成了個毒修,隱穀並不清楚其中的變故,也不了解木青到底擅長哪種手段用毒。可見木青一直很會隱藏自己。
他剛剛有心試探出木青的真氣,甩出月九的時候用了六成的實力,一品和二品本就是天塹,更何況木青還是個三品,這並不是靠數量就能彌補回來的差距,照理來說,一百個木青都不一定抵抗得住他的全部實力,六成都是他存心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