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裏探出一隻手,想握住葉韻的手腕,被葉韻瞬間打開,她後退幾步,一字一句說道:“你真卑鄙。”
嬴缺冷漠道:“那臭小子的真氣帶些特質,我不會馬上殺死他,我會帶他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然後再殺了他。”
一股黑影在眼前一晃,白芷手中一空,鯤珠就已經落在嬴缺的手中,葉韻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嬴缺歎了口氣道:“你不會催動這個,一直在等我來,因為你知道一旦我身份暴露,瀛洲島上的族人定會受到澹台飛霽的打壓手段,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跟我回去?”
“我隻是替他們覺得可惜罷了,他們視你為可以帶領大家走向中興的族長,可在你眼裏,他們隻是工具,隻是隨時可以被交換被犧牲的籌碼。”
葉韻依然頂撞著嬴缺,從母親陷入沉睡後,她就是這麼在他麵前頂撞著長大的,嬴缺雖然生氣,卻也覺得這種經曆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他輕拋著鯤珠,心中有數,沉穩說道:“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強行出手,當初你以命相逼,得以真正離開,剛才你也可以這麼做,但你沒有。”
他看著葉韻冰冷的俏臉,話鋒一轉,語氣有些森寒,“關心則亂,剛才問到木青時,你有些刻意平靜了,告訴我,那臭小子是你什麼人?”
木青留個嬴缺的印象因為葉韻不惜暴露身份也要相救,反而比王葉青的深刻一些:三品境界,真氣雄渾能比一品,帶毒,會離火劍訣,但本身道行不夠。
葉韻沉默片刻,緩緩道:“他確實不是我的弟子。當初在錦官城,他救過我。”
“你要以我的救命恩人來威脅我,隻能證明你確實是一個卑鄙之人。”
嬴缺眼角微微抽搐,看向白芷說道:“你來替你先生說。”
白芷看葉韻輕輕點頭,便開口講了她所知道的情況,而她知道的其實都是葉韻選擇性透露的,草堂之事,當現在為止,除了當事人之外,隻有劉葳蕤和小嬋知道。
嬴缺在聽白芷講述時,雙眼微微翕合,偶爾精光一閃而過,卻沒有馬上開口,等白芷說完之後,他再次探出手,這次葉韻沒有反應過來,被嬴缺抓住手腕,不過片刻後,嬴缺雙眉一挑,驚喜道:“你既然打破了兩者之間排斥,怎麼做到的?”
《離火劍譜》以一本殘譜便能放在禁地之中,可見其珍貴程度。嬴缺對這本劍譜的來曆知道得更多一些,這還是幾百年前那次大戰,嬴氏先祖收獲的戰利品,若是完整,其價值可與《淩海仙經》相提比論,都是可以突破真我境的無上正經。
他當初其實也曾偷偷練過,在靈生境時,不是沒想過既修水法又修劍訣,可等突破到真我境後,他便麵臨了與女兒葉韻一樣的問題,大道相斥,境界越高受到的反噬越深,他不得已,隻能放棄了魚和熊掌兼得的想法。
隻是今晚,他在葉韻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成之事的實現,“你當初從禁地偷走這本劍訣時,我放手沒有阻攔,本是想讓你吃個苦,沒想到你現在還修道有成。”他的語氣淡淡,卻仍是少不了驕傲之意,他和她的血脈本當如此才對。
葉韻抽回了自己手,搖頭說道:“我並沒有打破離火劍意與霸道水法之間的排斥,隻是嚐試著建立一個平衡。他將自己的真氣心法給了我。”餘下的她便住口不談。
嬴缺點點頭,自動補充道:“他的真氣確實特殊,你想法也很天才,嗯?什麼樣的心法才能夠品級,達成平衡。”
葉韻知道自己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木青既然已經落入了他的視野中,與其被視作可以拿來威脅自己的籌碼,不如證明木青本人的價值,“我與他…論道過一段時間,他體質也很特殊,我和他大道相親,所以那晚才會出手救他,至於你,我也是和你交手後才發現是你的。”
“也?”嬴缺心裏有了某個猜測,認真地打量起葉韻說起對方時的神色,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情愫,點點頭說道;“既然是你救命恩人,我不會針對他。”
葉韻心裏鬆了口氣,嬴缺卻恢複了之前的冷漠,淡淡道:“但這一次你必須得跟我回去不可。”他看了一眼葉韻身邊的白芷說道:“不然我不僅會殺了她,還會殺了那個木青,你知道的,我做得出來這種事。”
葉韻心中那股鬱火一下子衝上臉來,她冷聲道:“你要殺了他們,我就死在你麵前。”
嬴缺有些憐憫地看著她,輕輕豎起一指,一股寒意瞬間籠罩了三人所在之地,葉韻和白芷都動不了,嬴缺望向晴川關方向,說道;“澹台飛霽那具分身確實走了,他留給你們的這個珠子確實有用,但他和他大哥都不知道我早已突破到了化凡後期,道域已經有了特性。”
澹台飛霽那具分身若是在,他這麼做便暴露了自己,更暴露了自己的實力,現在他的冰淵道域一出,脫凡階後期以下的人根本就動彈不得,他現在施展出來的不及全力施展時的半分威力,不然白芷的身體早已崩潰了。
嬴缺搖搖頭,看向葉韻怒視時挑起的眉眼,喟歎道:“爹沒騙你,我確實是來找你的,我估摸著你會受到離火劍道的反噬,沒想到你已經找到了破局點,但是你終歸是浪費了好幾年,現在境界還停留在超凡階初期,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