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腿子巷某處廢棄房間裏,王修微已經替挑夫做了簡單的止血,此時正向昏迷中也在細碎輕吟的卻春渡著真氣。
外麵小院裏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她心裏一驚,月杉姐她們還在外麵,難道出事了?
她才拿起身邊的武器,走近門口,便剛好迎麵撞上門外的柳月杉。
“他們找來了?”王修微滿臉凝重地問道。
柳月杉臉上一笑,讓開身形,把身後幾人露了出來。
餘小樹和武陵兩人提著兩個大紙包,裏麵都是些藥材,王修微滿意點點頭,視線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很快見到在幾名花魁簇擁中朝這邊走來的兩人。
“謝姐姐!”王修微挑眉喊道,心裏一鬆的同時喜意也在臉上綻放。
謝恨荷朝她輕輕點頭,快速進了屋子,視線掃過床板上躺著的一男一女時,眉頭微皺,等轉過身來,看著王修微說道:“我跑開時在人群中看見了你,沒想到你還真把大家都救了下來。”
柳月杉在一旁補充道:“謝教官尋著動靜找過來時,剛好撞見了武陵他倆。”
王修微點點頭,焦急問道:“我娘呢?她被那麼多士兵追了上去,情況怎麼樣?”
謝恨荷搖頭一笑道:“你放心吧,他們連夫人的影子都找不到,而且我們的幫手也來了!”
幫手?
王修微反應過來屋子多了一個陌生人,視線投去時,見這個容顏俏麗的少女已經蹲在床邊,伸手探卻春額頭,皺眉道:“是個普通人,不過她體溫很高是中毒了吧?”
“卻春姑娘身上傷口裏都帶有催情的藥劑,也就是常說的春藥,我渡了一些真氣給她卻無濟於事。”
王修微先是回答了少女的問題,然後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謝恨荷。
謝恨荷看著床邊的少女,感受著肩膀上傷口中的劍氣被一股清涼真氣包裹,氣機運轉大體無礙,笑著說道:“她是木青的妹妹。”
“木青!”
“木青?”
柳月杉隻來得及把謝恨荷迎進來,此時幾乎是和王修微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正給卻春渡著真氣的少女,正在默默罵著某人是個花心大蘿卜,認識一屋子漂亮女人,此時聽到身後兩女驚喜的聲音,不由皺著挺翹的小鼻子哼道:“我有名字的,我叫張芍藥,我師父的關門弟子。”
柳月杉微微一笑,替少女補充道:“是萬花穀的芍藥吧?我聽木青說起過你呢,我是柳月杉。”
張芍藥聞言抬起頭來,多打量了這個房間內年齡應該最大的女子幾眼,心裏對她的那時天然敵意頓消,帶著幾絲親近道:“我也聽哥說起過月杉姐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柳月杉纖眉彎彎,臉上笑得更加溫柔。
而王修微則滿臉高興,快速問道:“你們剛才就是在附近打了一場吧?木青沒有跟你倆一起過來時,是去幫我娘了麼?”
想到這個可能,王修微一顆懸著的心沒來由真正地落了下來,從錦官到朱雀,一路同行,那個男人總歸是給她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謝恨荷想起今日短短時間內的奇妙經曆,微澀一笑道:“算是吧。因為那個被白豪請來專門對付你娘的劍修,已經和他打了起來。”
“啊?怎麼可能?”王修微聽謝恨荷這麼一說,反倒有些難以置信道:“聽說那是皇朝排在第二的供奉劍修,實力要比還強上一些,木青怎麼可能?”
“我哥又怎麼不可能!他可是和朱雀白虎都打過一架的男人。”
少女略帶著一絲驕傲地說道,她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卻是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片刻。
就連謝恨荷也是微微搖頭,不過她想到朱雀和木青的關係,也把少女所謂的打過一架當做了朱雀壓低境界的切磋,倒是王修微一拍手掌,高興道:“是了!前陣子聽娘說萬花穀的事情有了結果,其中就有一人幾乎以一人之力改變了局麵,沒想到真是他。”
朱雀城這段時間風聲管得太緊,王葉青知道的萬花穀情況也隻是個大概,當時與王修微說起,兩人也是難以置信,但想到木青確實單槍匹馬地離開了朱雀城,卻也沒有完全否定這個猜測,如今被少女這麼一說,王修微反倒比謝恨荷更能接受這個情況。
“那有結果了嗎?”王修微問道,就連張芍藥也豎起耳朵在聽。
“木青占據著優勢,但想對方這種活了上百歲的劍修,沒有一點底牌是不可能的,而且舊院的那個軍陣也很可能參與進來。”謝恨荷回答道。
王修微本想說人多力量大一起去幫忙,和謝恨荷目光相對時,卻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謝恨荷沉穩道:“你放心,王夫人和木青絕對不會出問題。我們隻需要藏好就好。”
王修微抿著嘴點了點頭,接過餘小樹和武陵手上的藥材,謝恨荷見她動作,蹙眉道:“我們恐怕還要轉移,這片地方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士兵排查。”
靠近門邊的三位花魁,臉上的泥灰和血汙都還沒得及擦拭幹淨,此時見謝恨荷提起又要轉移,齊齊將目光投向王修微。如果要在這個時候轉移,她們都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