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外的動靜突然變小了許多,木青斂眉道:“外麵多半是結好了軍陣。”
王葉青恢複著體力,心裏對那一直未露麵的高手充滿警惕,見木青將視線望向空中,搖頭道:“敵我尚未分明,冒然從空中離開,會是沒有遮掩的活靶子,等會你我還是分頭離開。”
木青垂下視線看著她笑道:“王夫人到現還沒把我當自己人嗎?”
王葉青抿嘴想要開口解釋,木青已經直接打斷道:“內城亂成這樣,張叔應該沒能出去,等會我們一起出城。”
說完也不待王葉青再說,身形一閃,已經朝巷口外直衝了出去。
進入超凡後期的狀態隻有一刻鍾,到現在已經過去半盞茶,時間開始緊迫起來。
木青出了巷口後,見長街上整整齊齊地站滿了至少上千人,張嘴大喝之間,滿目青色雷霆,渾身青光蕩開,就像是一道青色的人形閃電,徑直衝向軍陣前排。
“舉盾!”
那些僵著臉的士兵一見木青這般蠻橫的威勢,肩膀晃動撞擊間,連忙舉起重達百斤的盾牌,但木青比他們更快,之間在他們盾牌連成一片最後刹那,以肩膀硬硬生地撞開了第一排的盾牌,然後“砰”的一身撞在了第二排的盾牌之上。
城主府明顯是精銳盡出,今晚長街上這上前人結陣之威隱隱達到超凡後期的門檻,更是因為各自站位配合之間,軍陣之力在每個人身上貫連,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整體。
洶洶真氣與軍陣之力撞擊間,木青有片刻的恍惚,隻覺得身前盾牌後站著無數個實力達到超凡後期之人,但隨著他身上超凡後期的威勢爆發開後,立刻察覺到這陣法跟修士一樣其實也有呼吸。
軍陣之力在每個人身上生生不息地流淌而過,但當遇到強大力量衝擊之時,循環的間隙也就暴露了出來。
比拚真氣消耗的耐力,木青到現在都還沒有輸過,隨著體內的真氣化作一層碧色的霧氣與護體青光一起衝撞在盾牌之上時,他身前的這一排盾牌在無數道“哢嚓”聲響起的同時,直接崩裂成無數的碎片。
木青眼中打量,身周真氣覆在這些碎片之上,立刻朝四周濺射出去,“呲呲”聲裏不知道傳來了多少聲慘叫。
但這種軍陣的韌性也在此時體現了出來,前幾排受到衝擊,混亂剛顯現就被後麵的幾排替換了上來,木青切身感受著這股變化,心生凜意,眼見這些人就要將他圍困在陣中,腳掌踩在朝他湧來的盾牌之上,在空中一個翻身,退出陣中的同時,朝長街另一頭快速跑去。
後方的軍陣之中,有人大喊一聲:“追。”
整個軍陣位置不變,右側的一列士兵便成了前排,朝著木青快速追去。
砰砰砰的踏地聲聽得猶如鼓響雷鳴,木青站在一處高樓簷角,停下了身形,那些士兵抬頭看向他時,皆是一副驚懼憋屈皆有的神情,不少人在心中覺得他要是跑遠了,直接離開還好一些,像現在這樣明顯是存心戲弄。
木青收回望向王葉青所在巷子的視線,臉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在這火光人聲沸騰的夜裏,沒來由地生出幾分憑風登高樓的淩雲氣,在心中默默數著時間,等到這些士兵好死不死地感到他腳下時,他身形一閃,直接左前方的一棟建築衝去。
白豪就在那裏!
現在這個超凡後期的巔峰狀態,讓木青感知敏銳了無數倍,跟有體內業火餘毒的特殊影響,白豪的氣息在這混亂的夜裏就如同一盞明燈。
轟隆聲裏,那些士兵脖子都快折斷了,也隻能眼睜睜地見著木青從他們頭頂一飛而過,有不少人受不得這鳥氣,已經朝著木青留在空中的殘影破口大罵,而在陣法中樞,已經和邢飛彙合的燕清有些猶豫,還是勸道:“大哥,若是沒有同等級高手牽製住他,我們的軍陣根本攔不住他。”
邢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嚴肅說道:“先是青雲街,後是安定坊、城主府,我們現在是保護我們腳下的這座城,你在想些什麼?”
燕清最怕邢飛這副樣子,縮著脖子道:“你不覺得城主現在這副樣子很奇怪嗎?我剛才到安定坊這邊,才知道那羅開眼見不敵直接丟下兄弟們逃跑,這種人賤是賤了些,但時局如此,我們是不是也……”
鏘啷——
邢飛拇指猛地一推腰間佩劍劍格,瀉-出一絲雪白劍氣,冷聲道:“結陣當前,此事不要再說,聽我令,轉身!”
在邢飛和燕清兩人簡短對話發生裏,木青攜帶一身無匹威勢已經徑直撞開了窗戶,他剛進入屋內,一道手臂便在短促的氣爆聲裏,砸向了他的脖子。
粗壯的手臂上帶著一環環青色的業火,木青呼吸一窒,上半身朝後仰去,手臂的主人白豪一擊不成,冷哼一聲,身體業火繚繞,徑直朝木青撞來。
他現在對木青實力忽高忽低已經有了許多猜測,最合理的一種便是木青跟他進入血魔之體的狀態一樣,不可能一直停在這種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