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遠從白江處離開,提著水火盤龍棍,帶著鄭呈一行人,就往從應鄉而去。
從應鄉不大,隻有一千來戶,從昌國縣出發到從應鄉,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
鄭呈輕車熟路,帶著梅遠找到從應鄉的嗇夫和遊徼。
鄭呈對著二人說道:“你們之前上奏有大蟲,現在新任縣令已經上任,特地讓我們前來協助你們捕捉這隻食人大蟲。”
從應鄉嗇夫和遊徼連忙感謝,他們還不知道昌國縣來新縣令的事情,這才第一次聽說。
梅遠四下看了看,問道:“我乃新任昌國縣兵曹,那頭大蟲是怎麼發現的,在什麼地方?”
嗇夫望向遊徼,不清楚為什麼帶隊的是個兵曹,不過遊徼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是鄉裏崔獵戶發現的,那時候他們幾個獵戶去不遠處的大黃山,結果沒打到什麼,倒是遇到一隻大蟲。”
梅遠皺了皺眉頭,說道:“是什麼時候?崔獵戶麼,帶我們去了解一下情況吧。”
遊徼連忙答應,在前麵帶路。崔獵戶的家在從應鄉的東北角,那邊基本上都是以打獵為生的百姓。
今天趕巧,崔獵戶在家,看到烏央央一大波人到自己家中,崔獵戶也有點懵。
遊徼對崔獵戶說道:“不用害怕,這些都是從縣裏來的大人,他們來是為了上個月大蟲吃人的事的。”
崔獵戶這才反應過來,不停的點頭哈腰,說道:“那大蟲吃人哪,太恐怖了,大人們要小心啊。”
崔獵戶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獵戶了,一身褐色短衫,雙臂肌肉有力,足以看出其經驗豐富。
梅遠看了眼崔獵戶,問道:“就是你報的案?既然如此,你給我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崔獵戶低眉順眼,小聲說道:“大人,那是上個月十四日,我們一行五個一起,約好去大黃山,這大黃山是泰山的一處支脈,不高,但是裏麵野味豐富,平時我們都在那裏打獵。”
遊徼使了眼色,對崔獵戶說道:“老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撿重點的說。”
崔獵戶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那天,小老兒像往常一樣,和一起打獵的幾個一塊去,現在畢竟到了冬天,已經沒有多少野味在了,我們本來也隻是打算碰碰運氣,哪曾想……”
崔獵戶說著說著,仿佛再次看到了當初的情景,有些顫抖的說道:“哪曾想,我們在半山腰的樹林裏,遇到了那隻大蟲,那大蟲比人還高,我們當時都不曾想到會遇到大蟲,身上的工具根本不足以和大蟲搏鬥。”
梅遠眯著眼睛,說道:“接下來呢?你們是怎麼做的。”
崔獵戶哆嗦著嘴唇,閉上眼睛,又似乎閉上眼睛會看到當時的場景一樣,再次睜開眼睛。
平複了好一會兒,崔獵戶說道:“後來,我們五個慢慢向後退去,希望那隻大蟲因為我們人頭就放過我們,但是我們都錯了,那隻大蟲竟然跟在我們後麵。”
“那大蟲低聲嘶吼,哪怕是我上山打獵三十多年,聽到那聲音有不禁有些心顫膽寒。最該死的,吳濤那個倒黴鬼被一塊石頭絆倒了,我們陣型出現了破綻。”崔獵戶的眼中透出一絲恐懼。
梅遠抿著嘴,長舒一口氣,看來也該這些人倒黴,好死不死,遇到這種事情。
果然,不出梅遠所料,崔獵戶繼續說道:“那大蟲見到機會,一躍而起,差不多十步的距離,他僅僅隻是一躍,就撲倒了吳濤麵前,我們當時就嚇壞了,連忙拿著捕獵用的標槍去紮大蟲。”
崔獵戶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可是那大蟲皮糙肉厚,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紮進去,那大蟲一口就把吳濤的胸口咬碎,整個人就像一塊扯碎的布料一樣。”
“嘶~”在場的遊徼、鄭捕頭等人聽後,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光聽崔獵戶說,就感覺後脊發涼,當真是恐怖至極!
崔獵戶平息了一下,繼續說道:“也因為如此,我們四個早就嚇破了膽,便紛紛逃了回來。”
梅遠嘟著嘴,眯著眼想了一會兒,說道:“接下來你們回到鄉裏就報了案?”
這時候,旁邊的嗇夫說道:“沒錯,後來我讓遊徼帶著人跟著這些獵戶,帶上工具前往大黃山,當我們到的時候,大蟲和吳濤的屍體都不見了,地上隻留下了一攤血水。”
梅遠問道:“既然看到血水,有沒有沿著血水前去追蹤?”
遊徼說道:“大人,本來我們也想追的,隻是不湊巧的是哪天晚上正好下起了雨,雨勢不小,將一路血水都衝刷的幹淨,當時又是晚上,我們不敢過於深入,所以隻能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