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友果真深藏不露。”齊冀咧嘴笑道,如今他雙手已然掙脫束縛,隻見齊冀雙手抱拳,語氣誠摯道:“齊某鬥膽,想再邀請陳小友入我戰堂。”
陳聖輕笑,道友小友,看似隻有一字之差,卻也表明兩人並非同道,故淡然搖頭。
薛烈冷哼,看都不想去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三人繼續出劍。
到了此刻,十八尊石像已然被擊潰五尊,焚海與呂老怪各牽製住五頭,由陳聖遊走擊殺。
而水府之外,漢子卻撞上了大麻煩,隨手錘殺了那龍裔水族後,其體內竟然蹦出一個血色光團,徑直撞入水府。
隨後,陣法將水府與兩人隔絕,近百金丹水族悠然現身,前頭站著個豐神如玉的少年。
身著淡金龍袍的少年,隻開口說了一句話,就讓這從來不知道害怕二字怎麼寫的漢子肝膽俱裂。
他說:“前輩好重的拳,險些捶死在下。”
漢子直勾勾頂著那少年,駭然吐出一個名字:“方禛?”
少年淡然點頭,笑道:“是我,想不到我一個龍宮弟子,竟然在人族這麼有名。”
幾乎同時,漢子腳下輕點,飛身後撤。
方禛輕輕揮手,緊貼在身後的幾位水族閃電出手,皆是有著絲縷龍血的金丹修士,聲勢浩大得緊。
飛退中的漢子撇了撇嘴,而後雙手抵在麵前,以玄妙神通將那襲來的攻擊接下,轉嫁到身後陣壁之上。
少年方禛單手搖扇,淡金色龍袍吐納水運,無聲無息間,漢子背後陣壁發光,竟是將那攻擊徹底接納,成為陣法本身的力量。
“前輩好手段,隻是可惜了,碰上我這麼一個最喜好計算人心的家夥。”方禛微微一笑,並不急著讓身後人出手。
百餘金丹同看一人,方禛實在想不出,麵前這位有著土棠名號的人族強者,要如何插翅逃走。
水府入口處,那位察覺到異樣的金丹修士,悄然掩藏身形,伏在海底泥汙中。
金袍獵獵的幼龍低著頭,俯瞰水府中景象,看著那位少年的狠辣手段後,微皺著眉頭。
“你們可知此人是誰?”
方禛疑惑不解,按理說這種級別的人族強者,哪怕不怎麼在戰場上現身,都不該在龍宮冊上沒有隻字點墨。
作為龍宮唯一不靠血脈境界的太子,方禛呆在龍宮藏書樓中的時間,幾乎遠遠超過閉關修行。
可在方禛印象中,分明就沒有這位白袍少年劍仙。
貼著陣壁的漢子輕扯嘴角,笑聲爽朗:“不過彈丸之地大小的地方,真以為能掌握我整個人族形勢?”
方禛神色淡漠,祭出一片龍王親賜的龍鱗,小懲大誡後,定神看向那白袍少年。
陳聖一手握劍,一手撚著符籙,與十餘尊石像中穿行,如入無人之境。
陣外少年手指輕挑動,以神念操縱石像,與陳聖隔空博弈。
原本遊刃有餘的陳聖,突然感覺壓力倍增,就好像這些石像都有了靈智一般。
“怎麼回事?”陳聖忍不住小聲喃喃,囊中鎮龍符已然空了大半。
焚海上人與呂老怪交換了個眼色,多年積攢出來的默契,使得那劍氣與打龍篙配合無間。
兩人皆是敏銳的察覺到,但凡陳聖過處,石像就會有異動,相應的別處的石像動作就會慢下來。
幾次聯合出手,焚海上人與呂老怪各斬一尊石像,且硬生生磨成了齏粉。
“太子,如此下去隻怕形勢不妙。”方禛身後一人,壯著膽子勸道。
與所有石像心神相係的方禛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隻得無奈放下與陳聖角逐,轉為壓製四人中最弱的秦謙。
齊冀已然隻剩下一條鎖鏈,他正以古怪姿勢站立,手中握著古樸寶劍,眼中神色越發明亮。
陳聖一腳踢倒石像,落在焚海上人身旁,皺眉道:“焚海前輩,這些石像似乎有人操縱。”
焚海上人點頭,道:“那操縱之人似乎不急著結束戰事。”
他瞟了身後一眼,壓低嗓音道:“否則抽出一兩尊對他們出手,還是能夠做到了。”
盡管如此也不能改變什麼,但能多拖一刻,人族就多了一分全軍覆沒的風險。
陳聖不得其解,以心念想要聯係水府外的兩人,卻無法見效。
“咋個辦?”
“隻能小心些了,二位前輩盡量保留實力。”陳聖輕歎一聲,飛身前去相助那秦謙。
“秦堂主,到了這等地步還舍不得用鎮龍符?”陳聖疑惑不解,命都要丟了,還舍不得幾張破符?
更何況還不是自家的家當。
秦謙壓力驟減,靠著一點心氣不墮,方才能繼續出招,此刻根本無力回答陳聖,隻好苦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