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水族是隻螃蟹,顯然修為不高,一雙手都還未徹底化形,斜眼瞪著陳聖,嗬斥道:“問你話就老實回答,別扯其他沒用的。”
一旁的幾隻築基水族湊近,有的持刀,有的握劍,還有一個最為搞笑,手裏攥著隻魚刺打磨而成三叉戟,偏生又不夠長,看著十分滑稽。
陳聖神識掃過幾人,便沒了興致,隨口答道:“沒見過。”
“真的沒見過?”為首的蟹將輕皺眉頭,“你是哪個宗門的,身上可帶了身份牌?”
“什麼身份牌?”陳聖微怔,看著就要圍上了水族,失笑道:“陳某自打出生起便在宗門隱世修行,還真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身份牌。”
“隱世宗門?你從哪裏來?”蟹將心中冷笑,東海是有隱世宗門不假,但對東海真正的主人來說,這些個勢力存在還真不是什麼秘密。
龍宮的幾位殿下,對所謂隱世宗門的大致實力,甚至地域分布都了如指掌,他們所效忠的那一位,更是有著七八個隱世宗門的支持。
“玉蓬仙渦,聽說過嗎?”陳聖心念一動,將這個從謝蘅口中聽到的名字借出來用了。
結果出乎意料,蟹將聽到這四個字,立刻渾身打顫,臉上的倨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諂媚與賠笑。
陳聖揶揄道:“這麼快確定我是好人,不再問問?”
“大人說笑了,以您的身份,我哪有這份膽啊。”蟹將擦擦汗,旁敲側擊問道:“不知大人此次出山,是為了何事?”
“在東海有這份麵子的還有幾人,自然是你們龍宮之事,若不是如此,我又豈會中斷修行,舍了近在眼前的元嬰境界不要?”
蟹將已然肝膽俱裂,心中慶幸自己沒有太過得罪眼前之人,一位隨時可入元嬰境界的隱世宗門弟子,此時出世,他能夠想到的也就隻有那件事了。
陳聖見他神色,不禁有些詫異,一隻築基後期實力的蟹妖,竟然能夠知曉龍族如此重要之事,莫非與哪一位殿下有關?
輕咳了幾聲,陳聖盡量讓自己顯得世外高人一些,嗓音縹緲道:“你可知那金麟台在何處?”
蟹妖趕忙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聽到這句話後,才長舒一口氣,答道:“龍宮在中域的桂花島上準備了客船,所有赴會的人都會在那裏集結,殿下們也在,前輩快些趕過去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陳聖嗬嗬一笑,問了那桂花島的方位,又掏出信物,向方禛傳遞了消息,說自己先行去往桂花島等候。
身處某個密地的方禛愣了愣,掏出那枚塵封的信物,看到其中的信息後,眼中射出精光,竟是毫無風度的破口大罵道:“臭婆娘,老子不求你了,趕緊打開禁製。”
“你說什麼?”一道清冷且帶著淡淡殺意的嗓音傳來,散落的礁石中行出一個身形清臒,容貌清麗的女子,隻是眉宇間那濃鬱到化不開的肅殺,破壞了這種淒美的意境。
方禛狠狠吐了口唾沫,從泥沼中掙脫出來,咧嘴笑道:“我說,本大爺用不著你了。”
女子緩緩搖頭,眼中帶著些寒意道:“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
一指,方禛兩隻手腕破開,血液汩汩湧出。
“你不是要入金麟台中,想著借此徹底化龍嗎,那我就讓你血液流幹,再換上最為卑賤種族的血,看看那龍宮還會不會容得下你這位九殿下。”
女子手中托著口瓷瓶,輕輕一震,血液激蕩而起。
方禛眼中射出憤怒,血液迅速流失帶來的無力感讓他歇斯底裏的吼著:“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我為龍宮九殿下,丟了血脈,你以為龍宮會放過你,別以為你這個地方無人知曉.......”
“你威脅我?”女子蹙眉,不悅道:“當年我賜予你們一切,如今想噬主嗎?”
方禛冷笑:“噬的什麼主,我千裏迢迢趕來,不過是希望你能夠伸一次手,你既然不肯,我走就是了。”
女子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波瀾,“這麼說你有了更好的人選,他能幫你進金麟台?”
“不錯,陳兄乃是我所見過金丹最強,即便是你......同境界爭鋒,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方禛嘴角微微扯了扯。
女子似乎有些撼動,心力一鬆,算是放過了方禛,冷聲道:“你走吧,將來成了氣候,可以帶著你口中那人登島,我等著與他之間的一戰。”
方禛瞠目結舌道:“你不跟我出去?”
女子譏諷道:“你都說了萬無一失,我還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