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二周,休息一天,之後將要迎接更輕鬆的軍訓生活。擺脫站軍姿,走正步,軍體拳,射擊,愛國主義教育將會解放這些已經有些曬黑的孩子們。但在這之前,新生們入學以來最重要的考核也即將到來。新生彙演,以表演係為主角的舞台,將會接受全校老師和同係師兄師姐,以及各種看熱鬧人們的檢驗。
“抖什麼啊你抖。”在後台,趙丹峰拍了拍劉曄。
“人…人多啊,到處都…都是人,走道都占滿了。”劉曄透過帷幕的縫瞄了一眼,緊張的都結巴了。
趙丹峰摟著劉曄的腦袋,頭抵著頭,雖然劉曄高出半個頭來,更像趙丹峰仰著腦袋,“聽著,爺們,看著我。”
劉曄握緊拳頭,看著趙丹峰的眼睛。
“也許十年後,你會成為影帝,也許你還隻是個話劇演員。但你的人生從你考上中戲這一刻起,就注定,你要一輩子麵對觀眾的審視和閃光燈的照射。除非,你想從這條路剛開始的第一天就退縮。告訴你自己,你是個爺們,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給我走下去。”趙丹峰狠狠拍拍劉曄,“爺們,先成為一個勇敢的男人。”
劉曄甩甩腦袋,心裏默念,我要成為一個爺們,一個爺們。
趙丹峰還是有點兒擔心,但也無計可施,到底年紀小,人又單純,唉,反正都是磨礪,那就慢慢磨吧。
黨浩化完妝出來正巧看著這一幕,衝趙丹峰樹了個大拇指,“你才是爺們。”
“咱們都是爺們。”趙丹峰跟黨浩撞撞拳頭,“加油!”
“放心,我早就是男人了。”給了趙丹峰一個你懂的的意思,逗的趙丹峰直樂。
女生梳妝間,趙丹峰是進不去的。想來那幫姑娘可都比自己專業的多,也就別瞎操心了。安安靜靜坐下來喝口水,跟自己說,我叫不緊張,我叫不緊張。呸,我不緊張,我不緊張。
劇場觀眾席中間,坐著係裏的老師,學校的老師。常麗跟身旁兩位代課老師小聲聊著,“聽說這次是有學生找的讚助,布置的舞台?”
“對,就是趙丹峰那小子,王亞民弄回來那個,青年詩人。”一句話道出常麗對於趙丹峰的最初印象。
“挺厲害一小子啊,瞧這專業布置的舞台是和以前學生弄的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不一樣,看起來就順眼。”形體課老師冉婕中肯的說著。
“就是,不說了嘛,不管黑貓白貓,抓得住耗子就是好貓,我看這學生以後起碼活得不賴。”聲樂老師馬鈺接話道,“對了,這小子怎麼弄來讚助的,看起來也要花不少錢吧,我記得趙丹峰他們家家境一般吧。”
“自己寫了首歌,賣了,唱片公司附送的。”常麗言簡意賅的解釋著,正要繼續說什麼,觀眾席燈光一暗,大燈照向帷幕。立刻觀眾席便安靜了下來,這意味著,演出要開場了。
帷幕緩緩拉開,劉曄走向舞台定點位置。這地上都標的有位置標簽呢,隻要不是瞎子都不會走錯,所以不用每次都在想為什麼主持人總能走到那麼合適的位置。
“我是個男人!”劉曄拿起話筒第一句話差點讓在後台看的趙丹峰腦溢血。完了完了,這貨徹底砸鍋了。
台下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劉曄傻傻站了幾秒,嘿嘿笑了出來,“戲劇表演係96屆本科班,彙報演出,現在開始。第一個節目,來自秦海露,張童,付靜,李欣雨,歌曲《小背簍》。”
馬鈺笑著悄聲說,“你這學生有意思,明顯是失誤了,倒也鎮靜。”
常麗點點頭,手心裏全是汗。
趙丹峰沒想到劉曄沒崩,自己給自己繞回來了,正要給劉曄說幾句鼓勵話,劉曄從台上下來,臉上立馬變色,拉著趙丹峰就問,“我剛說什麼了?我剛說什麼了?我正記詞兒呢,就覺得有光照我臉上,告訴我剛才是彩排對不?”
趙丹峰張了張嘴,拍拍劉曄,“這就是個彩排,帶妝的,有觀眾的。”
“哦哦,那還好,那還好。”劉曄抓起趙丹峰杯子就要喝,被一把搶走,“喝口水嘛。”
“自己去找。”趙丹峰擦擦杯子,笑了笑。
劉曄繼續自我安慰這是一場彩排,但並不妨礙其他小夥伴的表演。到底是專業的,雖然都是唱戲的出身,但四個姑娘配合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韻味。這讓之前身邊從沒出現過藝校出身同學的師兄師姐們大為讚歎,我們到大二大三才入門的聲樂功底,這些姑娘一入校,便已經純熟的可以當自己老師了。
四個姑娘的出色表演,也讓力排眾議,堅持破例從藝校收學生的常麗鬆了口氣,一個詞,那就是不負眾望。
接著曾離和田爭上場,一段《蘇三起解》唱的娓娓動聽,人見人憐。一下就讓眾多師兄們記住了曾離這個名字,至於田爭,唉,綠葉就要有綠葉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