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真誠的笑臉,嶽水心遲疑了一下,到底什麼也沒說出口,隻伸出手要去接過那袋栗子。
古冉恬卻是最靈透的,早瞧出她神色不對,忽然把栗子往身後一藏,“怎麼啦?”
“沒什麼……”嶽水心搖搖頭,“謝謝冉姑娘了。”
古冉恬卻不退步,“怎麼呀?是這栗子有什麼問題嗎?”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嶽水心也隻得道:“栗子涼吃不太好,有可能會氣滯腹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偷偷瞧她神情,隻怕她會不高興。這本是人家一番好意,她不該掃人興的,過陣子且偷偷去熱一熱也就是了。
古冉恬很驚奇地道:“呀,還有這講究呐,你不說我都不曉得。”
嶽水心見她麵上隻有驚奇,並無不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再想要說句什麼,又不曉得該說什麼,便隻好嗯了一聲。
古冉恬歎了口氣,“唉,可惜啦。”她拽著那袋栗子,轉身要走。
嶽水心不禁一愣,一時沒轉過彎來,“你……”
“嗯?”
嶽水心看著她手裏的袋子,“是要扔掉嗎?”
古冉恬點點頭,語氣中透著些可惜與無奈,“嗯,是呀,不然也沒辦法嘛。”
嶽水心忙道:“可以熥一下的,熥一下就沒問題了。”
“可我不會啊。”她從小到大哪裏是做過這個的,最多同年節時來走親戚的表哥表妹偷偷地生火烤紅薯,險些燒燎了眉毛。那回被罰跪了半夜的祠堂,罰跪也罷,最難過是後半夜腹中絞痛,尋根究底才曉得是烤了個半生不熟,從此後便避庖廚如虎。隻是古冉恬瞧著眼前這幹幹淨淨的小大夫,卻也不想留給她自己大手大腳鋪張浪費的印象,“不過扔了也怪可惜的,要不我去找人幫忙吧。”
“不用了冉姑娘。”嶽水心忙叫住她,“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呀,你還會做飯呀?”古冉恬不禁又吃了一驚,上上下下掃量她,實在有點不敢置信。
嶽水心又有點靦腆地笑了笑,“給我吧,冉姑娘你回去歇著吧,今天太麻煩你了。”
“不不,我不累的。”古冉恬連忙擺手,“讓我跟你一起嘛,我也學學看。”
嶽水心總是推辭不過她,便隻好同她一道進了廚房,從櫥子裏扒拉出火折和鍋碗瓢盆,也有些不知年頭的佐料。
她才一猶豫,古冉恬便說是新置辦的,餘念還曾用過幾回。講著又轉身蹭蹭地跑了出去,從餘念那堆柴裏搬來幾根,問她夠不夠,不夠再接著去拿。
嶽水心瞧了一眼,忙說夠了,查看過煙囪和灶台,架起鍋來,古冉恬便要往裏頭倒栗子,驚得她幾乎失聲,“冉、冉姑娘,還沒熱油呢,不著急放栗子的。”
“哦,這樣啊。”古冉恬抽回了手,倒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栗子擱在桌上,決定且先袖手旁觀,叫能者多勞,“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就說呀。”
嶽水心應著,實則卻沒什麼要她幫手的地方,她生火生得很熟練,熱油、添水、放栗子一氣嗬成,不過一會兒功夫,已能聞見栗子的甜香。
古冉恬不吝讚美,立刻鼓起掌來,“水心你真是太棒啦。”
“冉姑娘過獎了。”嶽水心抄著長勺將栗子盛出來,避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我也隻會簡單地熱熱菜罷了。”
“那已經很厲害啦。”古冉恬仍然讚不絕口,“我都不曉得怎麼生火呢。不過水心,我同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嶽水心不自覺地站直了些,“姑娘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