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回頭掃了一下草藥架子,拿起牛皮紙,在藥籃子裏麵抓了幾下。
“這些藥放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放涼後喝三頓就好了。”
醫叟在一旁眯著眼睛打量,他跟沈鶴的判斷一樣,可這小子不用把脈,抓藥不用稱量,這手功夫可不是嘴上說說這麼簡單,連他自己也是練了一二十年才能做到。
醫叟拿起藥包,顛了顛,分量也絲毫不差。
沈鶴又連看了兩個人,同樣不把脈,單憑一雙銳眼,便能瞧出病人所患何疾,這可不僅靠眼力,更多的是經驗沉澱,醫叟不得不服。
“沒想到啊,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的醫術,我也不禁佩服,既然如此,你就更不需要我這個老頭子了。”
王兆海有些急了,“老爺子,酒也喝了,考驗我們也通過了,你現在反悔,太不仗義了吧。”
醫叟歎口氣,“我這一把年紀,還能活幾年啊,城裏我住不慣,會睡不著的,更何況,我走了,這裏的山民怎麼辦?誰家遇到個急事,想送下山都不行,隻能眼睜睜的等死,我不能走。”
沈鶴起身,“老爺子,我知道你有顧慮,我自認為醫術還算可以,可中醫博大精深,一個人窮極一生,也不能窺其十一,如果我們這一代人不想辦法,中醫真就要失傳了,時不我待啊,老爺子,我真的需要你幫忙。”
醫叟陷入為難之境,一方麵他佩服沈鶴的勇氣,年紀輕輕,能有如此高瞻遠矚,實屬不易。
另一方麵,他又不願生活在鋼鐵森林裏,沒有山裏麵自在悠閑,更何況,這裏的人也離不開他。
“還是……算了吧……”
醫叟最終還是沒同意,正要送客,門外響起了吵鬧聲。
“老村醫,救命啊。”
“老哥哥,快救救我男人。”
一隊人抬著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老頭,麵色慘白,全身發軟,沒有生機。
“怎麼了?”
家屬哭訴,“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了,早上喊他起來,他說累,不想動,我就出去幹活,這都大日頭了,他還沒動靜,我就過去喊,喊了幾嗓子都不答應,一推,人就這樣了。”
醫叟上前摸了摸脈,脈搏全無,又翻了翻眼皮,瞳孔早已經散了。
“人,沒了。”
家屬一聽,坐在地上就哭,“啊,老頭子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可怎麼活啊。”
山民淳樸,一家有事,其他家都感同身受,婦女上前安慰老嫂子,男人商量著怎麼辦喪事。
“讓我看看。”
沈鶴從人群中擠進來,手指輕輕搭在脈門上,過了十幾秒,他臉上露出笑容,“人還有救。”
“什麼?有救?小夥子,你可不能糊弄人啊。”
“老神醫都說沒救了,這小子竟然說有救,靠不靠譜啊。”
病人家屬抓住沈鶴的手,“小夥子,你說真的嗎?”
“真的,我有把握能救活,但我有一個條件,醫叟必須跟我走。”
醫叟就知道他會借此要挾,臉色有些惱怒。
沈鶴道:“雖然我這麼做,有些不道德,但我沒辦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爺子,你可以恨我,一旦我的計劃成功,會有千千萬萬人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