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蛋說完,陳芳就到了,接過了大喇叭:“鄉親們,剛才林村長說的事,是三天之內,必須解決的事情。林村長認捐五十萬,我陳芳手裏沒有那麼多錢,我手裏隻有八萬塊錢,不過,我認捐十萬!下午我們村委,會挨家挨戶跟鄉親們商量,鄉親們也可以到村委會這邊來主動捐款,感謝鄉親們的配合。”
而這時,正是地震過後,沒有人敢待在自家的屋子裏,就在大街上三五成群地聚集著,聽到大喇叭上喊的內容,站在大街上等待餘震的村民們,聰明才智一下子完全暴露了出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捐款集資這一套?我家可沒有錢。”
“兩個村長才捐了六十萬呀,要一千萬的話,還差得遠著呢!”
“村長捐錢是必須的呀!我要是村長,肯定比他們捐得還多,因為以後還有機會撈回來嘛。”
“我家又沒有孩子上學,憑什麼也讓我們捐款?”
“我家是有孩子上學,可我家孩子上學才幾年?憑什麼讓我們捐款蓋學校啊?”
“蓋學校是上級政府該出錢啊!憑什麼搜刮我們老百姓的這點小錢?”
“其實讓孩子去羅盤嶺上學也不錯啊,羅盤嶺學校那邊的老師教得好。”
“他們要是敢強捐,咱們就去告他們去!”
民可與樂成,不可與慮始。
這種負麵的思想,在不斷地互相交換並傳播,但大家沒有人敢當麵去跟村長理論,因為村民們都很‘聰明’,萬一得罪了村長,今後自已肯定會有一大堆的‘小鞋’啊。
於是,林二蛋和陳家木在村委會這邊支起了收款桌的時候,根本沒有村民過來捐款。
陳芳知道事情不好辦,就帶著幾個生產隊長,開始下戶。
“陳村長,我家男人沒在家,我做不了主啊。”
“陳村長,我家存款隻有兩萬,存的是死期啊。”
“陳村長,俺家確實沒錢啊,買菜的錢都沒有。”
“我家的房子需要翻蓋呢,還沒有湊夠錢。”
“我兒子娶媳婦的彩禮錢,還差著幾萬呢。”
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目的隻有一個:不捐款。
甚至有個別的村民,還滿臉狡黠地說著風涼話,那意思就是:我捐出去錢,讓你們村長去貪汙啊!
結果陳芳跑了沒十家,就已經氣飽了!怒衝衝回到村委會,拿起水杯,大口地往嘴裏灌水,然後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陳家木倒是心氣平和,笑著說:“小芳啊,像這種集資的事,什麼時候順利過?不好辦是正常的呀。”
林二蛋看著陳家木:“陳會計,你可是村委啊!也要帶頭捐款,對不對?”
陳家木一愣:“啊?林村長,我也想多捐款啊,可是,我家裏哪有錢啊?跟你可不能比啊,唉。”
陳芳瞪著他:“叔,作為村委,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別廢話,你最少要捐五萬。帶個頭吧,要不然,你這個大隊會計還怎麼當下去?你要是不捐也可以,把大隊會計這個位置讓出來吧!”
陳家木臉色就變了:“陳芳,你拿自家人開刀是不是?我可告訴你,我這個大隊會計有多重要,可不是你說撤就能撤的!我最多捐一千,其他的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