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我從國外回來，沒有走爸爸為我安排的路，選擇了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你應該是我第一批粉絲，對不對？”
邱嘉皓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灼熱的目光看向纖瘦的女孩，藏著熱烈。
白夢溪點點頭：“是啊，你開直播的第一天，直播間裏隻有兩三個人，是我從頭到尾，看著你做完了所有的菜。”
“那一天，也是我發生舞台事故的日子。精心準備了七個月的舞蹈變成了可笑的翻滾和跌落。”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報複性地想，如果不能再跳舞了，我是不是可以大吃一頓，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終於不用擔心，會穿不進tutu裙。於是我開始刷美食直播，刷到了你。”
“那時候我在想，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哥哥，做出來的菜會是什麼樣呢？看完你的直播，我吃了很多東西，從胃到心都得到了滿足。”
白夢溪像是沉浸在了往事裏，痛苦和歡愉在臉上交織，神色亦是時明時暗。
“所以你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暴飲暴食，暴力催吐的嗎？”邱嘉皓問。
“剛開始的幾天，吃得確實很開心，但是後來體重曲線開始往上走，心裏很害怕，就開始催吐，吐到嗓子被胃酸返流灼傷，連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每次看著你做飯，吃飯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裏的欲望，反複惡性循環。那段時間，能讓我活下去的勇氣就是，白天孤兒院裏那幫孩子蹦蹦跳跳的樣子，和晚上你在直播間裏忙忙碌碌的身影。”
白夢溪說著，眼裏忽然亮了一下：“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出現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多激動嗎？如果不是這條腿，我差一點就出去找你了！”
邱嘉皓溫柔地笑著：“也許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像我今天能找到你，真讓我沒想到。或許冥冥中注定了，要讓我把自己的故事說給你聽，帶你走出現在的困境。”
白夢溪好奇地看著他。
“給你看個照片。”邱嘉皓翻了一會，在手機相冊裏找出一張合照。
“這是？”白夢溪念出了一個英文名。
那是美國最著名的球星黑鯊，也是世界頂級的籃球運動員之一。在他身旁，站著十幾個穿著籃球服的少年，一個個氣宇軒昂，意氣風發。
“這個好像是你，對不對？”白夢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名球星身旁的邱嘉皓。
那時候的他身量還沒有現在這麼高大，眉宇間透著青澀，但這樣讓她心動的臉，她足以一眼認出來。
“怪不得你說，如果我是男孩子，你可以和我一起打球，你打球很棒對不對？”白夢溪試探著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開始有了些不好的念頭。
“何止是很好，是天才。”邱嘉皓的眉頭染上了笑意，“黑鯊是我的老師，我帶著我們團隊，參加過很多少年籃球國際賽，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那為什麼後來”
白夢溪不敢再問下去了，一如她不想別人窺探她的傷口。
邱嘉皓卻大大咧咧地一笑，臉上帶著幾分痞氣：“後來和你一樣了。”
白夢溪的心猛地揪成一團，雙手死死地抓住沙發上的軟墊。
“被對方球員惡意推撞，傷了腳踝。後來治好了傷，卻再也不能做高難度動作，職業生涯基本斷送，想要成為黑鯊這樣的頂級球星，成了癡人說夢。”
少年揚起頭，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