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色光華(3 / 3)

邵帥在明白的這一刻,他一下子瘋狂地奔上去,撕著餘罪的頭發,踢著、踹著、狠狠地扇著他耳光,在哭著罵著:“混蛋……你怎麼能讓他去死……你這混蛋,是你害了他,早知道杜立才有問題也不告訴他……你混蛋……你怎麼能讓他去死啊……”

任憑雨點般的耳光和拳頭落在身上、臉上,餘罪像木然一般,沒有什麼反應,後進來的大隊人馬也實了這一幕看傻了,半晌幾個人才勸住了邵帥。

此時的餘罪狀已狼狽不堪,勸走了邵帥,有人拉著他,他木然地站起來,看著倉庫裏湧進來的警察,看著圍在身邊的兄弟,一直在人喊著餘罪、餘罪,他恍若未聞,木然地走著,人群下意識地讓開了通道,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什麼也沒有做,幾步之外,一陣眩暈,他軟軟地倒下了。

“餘罪……餘罪”

接應的三隊孫天鳴、重案隊邵萬戈發現不對勁,一行人圍著,邵萬戈準備抱人時,手黏了下,他掀開了餘罪的衣服,在皮帶上赫然一個彈洞,腹部已經殷了一片血。

“快……送醫院,他中槍了,怎麼拖到現在?”邵萬戈抱著人,警員潮水般地分開,直上警車疾馳而去,半路攔下了向現場來的救護車,掉頭疾馳,直駛醫院。

這一夜可經曆了多少的驚心動魄啊。

高速圍捕的特警還在回撤途中,現場尚未清理完成,這裏卻發生了更激烈的圍捕,戰果有點出乎意料,七對六,嫌疑人被擊斃一名,重傷三名,餘下皆生擒,如果是裝備精良的特警隊執行任務也許讓人覺得正常,可偏偏是幾位訓練不過兩周普通刑警,這場遭遇戰,就變得讓人歎為觀止了。

晚二十一時,崔彥達廳長在李磊、許平秋一於指揮人員的陪同下到現場時,一行人寂然無聲,逃逸的撞車地,馬鑠、杜立才雙雙重傷,已經開始搶救;被封鎖的現場車零件碎了一地,廳長的專車車尾已經掀去了一片,衝出來的貨櫃一輛斜在綠化帶裏,另一輛歪頭撞進路邊護欄,嫌疑人已經解押離場,隻有逃逸出不到一公裏被熊劍飛擊斃的一位,已經覆上了屍袋。

車停在第二製藥廠的門口,崔彥達下車時,回頭許平秋道:“那位怎麼樣了?”

“中了一槍,正在搶救,其他人沒事,就是有位隊員被爆炸擦傷了點皮。”許平秋輕聲道。

“一定要搶救過來……我們已經失去一位了。”崔廳黯黯地道。

許平秋鼻子一酸,撫著臉,強忍著。這一行直進那個困撓了專案組近兩年的製毒窩點,在全副武裝警察的包圍下,那個窩點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卻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活生生的姓命。

人群慢慢地讓開了,現場現在眼前,已經很少動情的法醫在抹著淚,把一隻染血的手槍交到了崔廳手裏:“……他右臂中了兩槍,腕部肘部各一槍、左腿粉碎姓骨折,是被鈍器打斷的,腹部中了一槍,傷到了脾髒,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他遭到了毒打,口腔裏咬碎了四顆牙……他是……”

許平秋製止著法醫的彙報,側身讓開的法醫按捺不住了,嗚聲哭出來了,那樣的痛苦,他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來的。可熬過來,又為什麼要朝自己開上一槍。

“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啊,一位寧願帶著尊嚴去死的人,會讓我們所有苟活著的人羞愧”

崔彥達肅穆地敬禮,他輕輕地撫過那張已經沒有知覺的臉,蒼白的顏色,怵目的彈洞,遺容很安詳,仿佛死得其所,手微微地張著,似乎還保持著握槍的姿勢,似乎還期待著,要抓住了。

崔彥達慢慢脫去了警裝,輕輕地覆在馬鵬的身上,揮揮手:“帶他歸隊

一瞬間,崔彥達聲音顫抖,淚如泉湧。

許平秋拉開了人,抬著擔架,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止不住熱淚盈眶,記憶中的一幕一幕,那些刀光劍影,那些明謀暗戰,多少次命懸一發,那個矯健的身影總能化險為夷,可在最終,卻把子彈射向了自己。

他有過錯,可他心裏最重還是家國國家。

他有過錯,可他最終沒有忘記自己是警察。

失去了生的榮譽,誰也奪不走他死的尊嚴。

慢慢地前行著,在熠熠的警徽下,無數隻手,莊嚴地向他致以禮敬。

車前回眸間,看著已經冰冷的屍體,許平秋對著麾下數百警員,顫抖著地聲音長吼著:

“現在,我宣布……西山省刑事偵查總隊特勤、一等功臣、禁毒局一級警司……馬鵬同誌,正式歸隊”

一聲吼,總隊長老淚縱橫。

一聲吼,嗚咽聲起,如泣如訴。

是夜,被攔截的貨櫃車裏,載有製毒必須的分離、化合設備兩台,已經包裝成醫用消毒水、維片的高純度氯胺酮、羥基丁酸全部是處方類產品,數量已經無法千克計了,準確的數字是:三點六噸

這裏還不是行動的最後一步,最後一步發生在零點,在回撤的九處外勤裏,原九處外勤組長、專案組重要成員郭鵬廣被正式逮捕。

他在九處的通訊設備和安全係統裏做了手腳,這個懷疑最早是餘罪提出的,最終在把九處外勤全部集中到總隊集訓時,支援組檢測設備時發現的,這是曹亞傑和李玫的強項。是一個分頻電容,這意味著加密沒有任何意義,可以像收聽廣播一樣,捕捉到九處的所有命令。

淚跡未於,抓捕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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