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年輕時也曾遊曆四方,那時的他巫力和其他祭司比起來也是頂尖,如今他盡管年老可巫力從未減少,巫力運用起來反而比年輕時要更純熟,就算這樣他在這人麵前也不堪一擊。
最重要的是,徒手生花長果,除了神明派來的神使誰還有這樣的能力?
蘇曜輕笑一聲,不答應也不否認,某種情況來說他的確是神使。
隻是讓祭司更加不解的是:“您為何要留在荒坪部落?”
荒坪部落太小了,小到連寒冬季都過的提心吊膽,生怕活不過寒冬季部落就滅絕了。翻過大荒山脈,那裏有更大的的部落,那些部落食物豐富奴隸成群,比荒坪部落好了不知多少。
蘇曜怔愣一下,腦海裏突然閃過鍾離的臉,他莞爾一笑,實話實說:“我原本打算離開的,但為了鍾離,我又留下來了。”
氣運之子在這裏,他緊跟氣運之子完成任務也會順利一些。
“鍾離嗎?他也是個苦命的。”祭司喃喃一聲,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大聲質問道:“神派你來是有使命的是不是?你的使命是什麼?你會給部落帶來什麼?”
一連三問,蘇曜絕口不答,平靜的看著祭司。
祭司大口喘著氣,枯枝般的手指緊緊攥著拐杖,如同抓著救命稻草。
自荒古以來,但凡是神明派下的使者必有所圖,蘇曜圖什麼?
祭司不知。
許久之後他終於平靜下來,目光也恢複了往日的睿智:“我可以把祭司之位讓給你,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你要讓荒坪部落傳承下去,必須讓它傳承下去。”
遲暮的狼到死都會堅守著自己的地盤,蘇曜終於把這個老人看在眼裏。
“你永遠是部落的祭司,我會以神使的名義留在部落。”蘇曜不急不緩的說道:“荒坪部落將會在我的帶領下無比強大,過上不愁吃穿不會挨餓受凍的日子,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部落裏的一切,要我說了算。”
祭司身體震了震,張開的口猶豫再三還是沒發出聲音。時間一點點過去,祭司最終妥協:“我隻能給你屬於我的權力,其他的,要你自己去爭取。”
蘇曜坦然一笑:“沒關係,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取。”
“為了慶祝咱們合作成功,這個送給你,用來擦汗挺舒服的。”一塊棉布輕飄飄的落在祭司手裏。
祭司捧著棉布,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他早上就從華連口中知道了這布的存在,卻沒想到這塊布的主人竟有如此大的來頭,如今再看這塊布卻已是心緒難辨了。
依舊是祭司先走,蘇曜在後麵跟著,剛出去鍾離就一個箭步走到蘇曜身邊,細細將他打量過後才站在一旁,隻是往日總是低垂的頭卻微微抬著,讓那陰鬱的臉也添了幾分光亮。
“鍾塔,召集族人,我有大事宣布。”祭司的聲音多了幾分蒼老。
鍾塔連連點頭:“是祭司,我這就去。”雖說他是族長,可祭司不論年齡和輩分都是相當於他爺爺般的存在,祭司做主的事他也不敢阻攔。
荒坪部落在大祭過後再一次以最隆重的方式聚集在一起,有的人已經聽說了大場上發生的事情,紛紛猜測族長和祭司到底要說什麼。
大場到處站滿了人,在眾人的目光中祭司和族長緩步走到高台之上,木碗裏荒狼的血散發著血腥氣味,祭司高舉狼血,荒坪部落的人連同族長在內齊齊跪地。
唯有蘇曜和祭司對著身後茫茫大荒山和遠處廣闊的平原各鞠三躬,隨後,蒼涼古樸的調子在祭司口中唱出,短短幾句,反複三次,是荒坪部落對神明和大荒的敬意。
“承蒙神明恩賜、大荒養育,我荒坪部落再得巫血,我等誠心跪謝。”
“神明寬宥特遣神使,護我大荒興我荒坪,我等感念其恩,叩謝神恩。”
上千人整齊安靜的叩首,狼血潑灑在半空。祭神明大荒的儀式結束。
祭司將目光投向眾人:“蘇曜身負巫血,以後就是我荒坪部落神使,可代我行司祭之事,你們記住了嗎?”
眾人紛紛應是。
蘇曜緩步上前,在他一行一走間,大場邊上的花草樹木突然開出了繁盛的花,引來各色飛鳥蜂蝶爭相啄食,大場裏眨眼間就花香鳥語,熱鬧非凡,神奇的一幕在初秋的午日格外耀眼。
“神明顯靈了!”眾人紛紛下跪,叩拜著這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