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震懾力迫使秦顏仕軟了腿,怯了膽。
他頹喪地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羞愧道:“我對不住二位,但我不曾害過人,不曾的。”
“既然不曾害過人,為何又要生出害人之心?”君不易問道。
秦顏仕搖著頭,語不成句地嗚咽:“我沒有辦法了……我隻想回家,我想我的娘子和孩子啊。可是我……我怎麼都逃不出來……”
逃?
先前才說過他是被人帶出來的,怎麼又成逃了?
雲照疑惑道:“不對吧?秦先生才說過是被人帶出來的,怎麼一眨眼就改了口?你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我們都不知哪一句話是真的了。”
“真的!我真的沒有害過人。”秦顏仕捂臉的手慢慢地滑落下來,緊緊地交握在一起,“請你們相信我。”
無意義的話聽得雲照眉頭直皺,既然對方不想說實話,她也不想聽了。
“不管你有沒有害過人,你既動了這心思便保不準將來會做惡。我不可能放任不管。秦先生,我耐心有限,最後再問你一次,這底下到底是什麼?”
她在給秦顏仕機會。
秦顏仕也不傻,聽得懂她話中的意思。立即抹了把臉,認真回道:“底下的確是放空囊的地方。隻不過……隻不過那山洞裏有陣……”
“什麼陣?”
“我聽他們說是能控製人神智的,裏頭好像還放了什麼厲害的東西。”
雲照立馬聯想到了黑霧,不過她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講出來。而是問秦顏仕:“你聽說過陣眼嗎?”
秦顏仕搖搖頭:“我動不了,能看見的事物都在視線之內。”
重要的事情一問三不知。雲照徹底失去了套問的興趣, 她要親自去察看。
“君不易。”
“想下去?”君不易不答反問。
“嗯。把他留在這裏還是……”
話音未落,秦顏仕搶答:“別——”
斯文人連臉麵都舍掉了, 雙手揪住君不易的袖袍, 急促地哀求著:“君公子求求你帶上我吧, 別把我留在這兒。”
看他一副可憐的樣子,雲照又於心不忍, 忙轉過頭去觀察洞內情況,眼不見為淨。
“君公子……”
君不易扯了下自己的袖袍,示意秦顏仕鬆手。秦顏仕見他態度有所鬆動, 連忙放開了抓皺的布料,靜等他發話。
“帶你去沒問題,但有一點。”
“你說。”
“接下來你的每一句話必須保證是真實的,否則——”
否則怎麼樣他沒有說, 但秦顏仕明了,他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交到仙門手裏,下場會比待在洞裏更可怕。
他點了點頭, 保證道:“絕不敢再欺瞞二位, 否則叫我魂飛魄散!”
發完了毒誓,秦顏仕站了起來,自行掏出君不易給他的聚魂符貼在心口上。而後自告奮勇地走到洞口邊, 對雲照說:“雲姑娘, 還是讓我帶路吧?”
雲照立即側身讓開了。
秦顏仕沒想到她那麼幹脆, 怔了一下,而後就著頭頂上的光,雙腳探入踏在石階上, 矮身鑽進了地洞中。
待他完全站到地麵上,過了片刻,雲照搶在君不易前頭下去了。
雲照落地之後, 快速掃量周圍,見到肥啾兒在角落裏慢條斯理地梳羽毛, 便衝站在原地不動的秦顏仕道:“秦先生,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