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耳環傾情(1 / 2)

從暑期放假的那一天起,我進入了父親和“大耳環”組成的家,過上了夢寐的公主般的生活:從此,我住上了粉色的公主房、時新的客廳,可以坐在幹淨的餐桌前吃飯,睡覺還可以穿睡衣,床頭還有布娃娃……除了刻在骨子裏的自卑,城裏孩子該有的我都具備;回到現實,開學的前兩天我回到了老家,受到了母親的漫罵、弟弟的拳腳相加……我又一次在商店叔叔的護送下,回到了我城裏的家:

“還是人嗎?怎麼對孩子下這麼重的手!”父親把我從車站接回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鑽進廁所一會,出來後滿身的煙味。我知道他難受,什麼也不敢跟他說……誰知,一進門,從廚房出來的“大耳環”瞬間火冒三丈。她給我臉部擦著酒精,滿眼的心疼,“大人的事怎麼把氣撒到孩子的身上,我看那個家還是別回了,這還是親閨女嗎?”

“行了,別說了!”父親又進廁所了,如弟弟所說:父親每次心裏難受時,都會進廁所吸煙。

“你給我說說,咋回事?怎麼回去時好好的,這才半天時間就成這樣了!”“大耳環”望著我的眼神,這是母親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沒……沒什麼,就是……”我一句也說不出來,回來的車上我想明白了:雖然我當時記恨母親,如果不是她的反應,弟弟會上來踹我嗎?再說,是誰受得了父母離婚,不要一個孩子,把另外一個視為掌上寶,他們還能像之前那樣心平氣和地友好如初。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話,肯定也不會和弟弟關係如初的……這樣想著,我也不會有那麼難受的,即使麵部的上疼痛。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性,我好心關心你這還不說,那你疼著去!”“大耳環”把手裏的東西丟到了茶幾上,拿著遙控打開了電視,我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沒有啦,是弟弟打的我,不是我媽?”我含在眼裏的淚水一刻間流了出來,“我媽罵我,弟弟就過來打的……”

“大耳環”不再說話,又一次湊過來,給我的臉上擦藥……“行了,不要碰水,我去再做倆沒有辣椒的菜,最近把嘴巴管一下!”當她又一次鑽進廚房是,我的眼淚下來了,我真希望她是我的親媽?從小到大,我就是羨慕這個、羨慕那個,誰知道當我真正擁有的時候,我卻礙於麵子,嘴巴打結……

這個晚上,“大耳環”先是把我帶進了“浴室”裏,給我用毛巾細心的擦洗臉部;又讓我坐在一邊,幫我洗了頭;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給我擦洗身子,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還是順受了……我覺得這種嘴巴上“喂”的稱呼有點不雅觀,即使如父親所言,一句“阿姨”也行,可我就是叫不出來……

我在房間裏無心地翻著書,明天去學校的窘迫和緊張,不知道如何化解……如夢中一般,父親和她進來了,他們給我拿來了新書包、新的運動衣、新的白色鞋子,夢中城裏孩子的“標配”我都有了——這一刻,心裏的緊張有了些許的化解。

“不要緊張,城裏的學校跟你們那裏的一樣,城裏的孩子和老師也和你們那裏的一樣,無論在哪裏,你隻要能夠誠信待人,你的運氣就不會差,相信我!”我曾記得她說過自己是是“中專”畢業,人家還算有文化——和她的相處更堅定了我讀書的信念,因為有文化連對孩子說話都不一樣。

我進入這個家,除了看到父親抱著他的兒子玩耍,再就是每天跟“大耳環”互動以外;好像很刻意的和我保持距離。雖然我有些不理解,但起碼覺得我比在老家要生活的好,這就是父親的作用吧!

第二天,我同晨曦一起出門。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天顯得格外隆重了:父親和“大耳環”都穿上了體麵的衣服,他們猶如牽著小弟弟一般,左右一個,我在中間,這種美好的感覺伴著我們走了有五站路,在一個寫著“文江實驗中學”的地方,這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父親又是陪笑臉,又是點頭哈腰的,我們在“門衛處”登記後,隨著一名穿著保安製服的人進去了……

就這樣,我進入了“文江實驗中學”的高二(6)班,我這才知道“大耳環”的名字叫“崔靚”——因為她的名字在我“母親”的那一欄落腳了……

進入了新的集體,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麵對於新的環境,新的同學和新的老師,我一時無從下手,我不知道如何去麵對:

“我們歡迎新同學的到來!”班主任把我帶進教室的那一刻,同學們用經久不息的掌聲歡迎我:我在想也許我經過這一個假期的蝸居,從外形上看,應該看不出是農村姑娘的緣故吧!“同學,請你自我介紹一下!”

不發言不要緊,一張嘴我才知道我和城裏孩子的差距:不是穿上漂亮的衣服,不是進入同一個學校……就可以縮短的。我那本土的“普通話”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說得那樣別扭,瞬間遭到了同學們的嘩然笑聲。如果真是這節課的尷尬也就罷了,我相信我會補上的。然後,接下來的英語課,真正的在我的頭上貼上了“土老帽”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