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聽到了這句話,他走過來,劍宗們為他讓開道路。
“說的不錯,程夫子依舊是一語中的。”
嬴稷看向嬴惲,神色嚴肅而帶著教育意味:“不必帶著那種失落與無措,更不必憤怒與不善,秦國不再傻乎乎遵從中原的仁德,這才使得秦國強大至今,製度才是一切的根本,人之德,不能與製之德相比較。”
“白帝有無上神力,但秦國放棄了;定秦劍等待了千年,希望有大德者出,而這大德者,秦國也放棄了。”
“我無德也!”
“但是,有放棄,就有得到的,不過話說回來,定秦劍終究是我秦國鎮壓國運之物,倒是不能贈給程夫子的,還請還回來。”
嬴稷氣定神閑,隻字不提之前程知遠召定秦劍,以及所謂的“拿定秦者可為秦王”的讖言。
程知遠鬆開手掌。
定秦劍依舊紋絲不動。
“你!”
嬴惲雙眉倒豎,火氣上來,但嬴稷在側,他不敢發作,隻是瞪著程知遠。
怎麼,這定秦劍還不願意還了?
這話不能直接說出來,不然打秦王臉麵,但是心裏麼,嬴惲已經看程知遠老大不爽快。
雖然對方救了秦國,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事關嬴姓宗族的定秦劍,豈能如同兒戲一般?定秦被外人攝去,本就是本族的一種尷尬了。
程知遠見定秦沒有動靜,於是走了兩步,雙手把定秦劍奉還給嬴稷。
為表示對定秦的尊重,秦王也是以雙手接了過來。
好在這次,定秦劍沒有出什麼幺蛾子,隻是它突然沉寂了,秦王握住它,卻感覺這隻是一柄普通與尋常的劍,與握住太阿,巨柳時,那種威攝天下的感覺,全然不能相比。
冰涼的很,就像是死去了。
嬴稷把定秦劍豎起來,用手指壓著劍鋒,一路劃到劍尖上。
指尖有鮮血滴落下來,順著定秦劍。
“先祖,秦國的路,已經定了,我們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了,德,是什麼德,是中原的德?並不是的。”
他把定秦劍放了下來。
“你可以提一個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當然,攻打其他國家,這種不行。”
秦王嬴稷甚至許了一個諾言:“算是答謝程夫子,這次助秦之功,也是感謝程夫子,讓定秦重現人間吧。”
程知遠知道,自己肯定是在秦國呆不下去了,當然,最開始的目地,到現在,也隻差最後一步了。
“請秦王允許我,觀看天律,得見天律,在下,便立刻退出秦國。”
程知遠在此時提出了那個要求,而秦王看了一眼杜倉。
“....可!可!”
杜倉雖然很惱火,但是畢竟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也隻有無奈同意了。
他杜倉,也是曾經堂堂秦相,如今法家的頭麵人物,不至於說話不算數。
秦王笑了一聲,忽然對程知遠道:
“夫子,日後如果還有入秦的機會,可願再來麼?”
這句話,意味深長。
再入秦?
定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