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嗅覺是對的,為什麼血腥味能夠穿透防毒麵具,答案是,如果地下不是一灘血,而是一壇濃稠的血。
這修羅場內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具幹癟的屍體,基本都是衣不蔽體的狀態,看幹癟程度老李判斷應該是死了有幾十年了。要說是屍體,也不準確,因為基本上都是斷肢殘體,不知道這裏麵曾經發生了怎樣的屠殺,沒有幸存者,每個在其中的人都是受害者,他們好像相互撕咬著想要衝出去,但是又好像被無形的屏障擋住,隻能在這塊場地內隕落。
照理說經曆了幾十年,血跡早就應該幹涸,但是因為場地內的地麵都用青石鋪著沒有直接露出泥土,再加上老李他們所站立的位置其實是場地的邊緣,認為地做了幾級台階,人要走下台階才能到場地內,所以地麵和台階使得這個地方成了一個巨大的“盤形”容器,讓裏麵的血液經過幾十年還有些殘存,隻是經過時間的發酵,發出暗紅色的光澤,伴隨著裏麵殘破的一具具屍體,讓在場的三個活人感覺到心驚膽戰,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
“陶隊,我們還下去嗎?如果下去的話要小心一點,這個場地看樣子非常地濕滑。”老李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詢問陶桃接下來該怎麼做,之所以濕滑,是因為這些半凝固狀態的血液雖然看起來是穩定狀態,但是根據老李的經驗一旦破壞了表麵那層血膜,做這些血液會產生一定的流動性,人走在上麵會像滑冰一樣。
“下,這裏看不清裏麵有什麼。大家小心點,盡量踩著東西。”陶桃想了一下,“注意不要踩到屍體。”剛才她打了手電筒想看清場地深處有什麼東西,但是這個密閉空間有很多灰塵和氤氳,手電筒的光穿透能力有限,隻能走近一點才能看清,都已經到這裏了,硬著頭皮往前走吧。
“陶隊,李哥,要不我在這裏給你們守著就行了,你們看怎麼樣?啊我先聲明,我不是怕,我就是有點不太適應這個味道。”林立當然想躲,這場麵誰見誰不怕,陶桃他們倆都是重案組的身經百戰當然無所謂,他哪裏經得起這種身心的折磨,所以找了借口想作壁上觀,甚至說這話的時候,林立都不敢轉身看向場地的方向。
“也好,隻是等下我跟老李可能會往裏麵走的比較深,你一個人在這裏行嗎?或者你返回去找車亮他們。”陶桃並沒有想強求林立留下。看樣子這裏就是戒壇師傅描述的,慧能看見過的地方,應該是當時軍統刑訊逼供的場所,場地內各種在電視劇裏才看得見的刑具一應俱全,這裏的屍體應該也是當年那些無辜的平民,可能也有我黨的烈士,所以剛才她特意提醒不要踩到屍體。
林立猶豫了3秒還是轉過身,逼著自己盡量不看屍體,眼睛直勾勾地目視前方,“算了陶隊,你還受著傷,老李是我半個老師,我不放心你們,我年輕力壯的怎麼能袖手旁觀呢。”老李啞然失笑,論給自己找台階,這半個學生敢認第二,估計就沒人敢認第一了。陶桃也已經習慣了,沒有廢話,直接下了台階,盡量踩著石塊和一些布條向前走去。後麵老李和林立按圖索驥,屏息凝神,生怕驚動了腳邊死去的亡魂。
錢進動作很快,本來隻是在後麵慢慢墜著也不著急,但是當聽到了陶桃和林立的聲音後立馬提速,既然烏鴉說了任何人都不能影響他們的行動,那原本就應該幹掉的陶桃和可能跟重案組一起掌握了一些重要線索的林立都要除掉,黑暗中匕首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