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有些慌亂地拿起酒杯就往嘴裏倒,但是他忘了剛剛還沒有把新酒倒上,尷尬地放下了酒杯,陶桃的想法著實讓他有些震動。
酒不醉人,但大膽的猜測讓人有些暈眩!
“陶隊,我跟了他快三十年了,從片警到刑警再到幫我安排在重案組做內勤,他對我一直有恩。。。”梁山沒有說完,就被陶桃打斷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對高天的稱呼已經從高局變成了“他”。
“老梁,我們辦案的當然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坐下來跟你喝這頓酒之前,你也是我的懷疑對象。老高也是人,是人就有可能犯錯,他也隻是我們要懷疑的其中一個對象而已。”陶桃拿起酒盅給兩人都滿上一杯,然後跟老梁的杯子碰了一下,自顧自先喝掉了半杯,斯哈斯哈地猛吸幾口冷空氣壓製黃酒的苦澀。
“話是這麼說,但有些人值得懷疑,有些人不能懷疑!”老梁喝掉了一整杯,自始至終沒有抬頭再跟陶桃眼神交流,他怕,怕自己內心曾經的、齷齪的、令他自己不齒的猜想,被對方一眼看出。“陶隊,你為什麼有這樣的懷疑?”梁山試探地詢問,他想跟陶桃對一下“答案”,如果對不上最好,這頓酒就這麼結束掉就當自己今天什麼都沒提過,如果對上了,那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倒也沒有什麼靠譜的證據,但是你剛才說的幾件小事情倒是提醒我了,一是特務逃跑那天你沒有提到其他關口有什麼意外的情況,除了你們這邊,或者說除了老高這個點,雖然你沒有說什麼,但我想當時你肯定也有點疑慮的,隻是出於對老高的信任,就這麼過去了,但是你再想想,老高這麼自信又頑固的人,為什麼偏偏提出來讓你再去檢查一遍,反正在我這裏說不通。”陶桃拿起一串青椒往嘴裏塞,被辣的眼淚直流,本來想喝酒緩解一下,結果臉噌第一下就紅了,“咳咳咳,老梁,水,水,水。”
梁山終於抬起頭不在玩弄他的酒杯,“老板,快,快拿兩瓶水過來。你可真行,讓你多放點辣椒麵,你在青椒上麵放辣椒麵。”被陶桃來這麼一出,梁山又恢複了剛才跟對方交心的狀態,對嘛,隻是懷疑能有什麼問題。“陶隊,快喝吧,你也不看著點吃,跟你爸一樣不能吃辣!”
“嗯?老梁,啊呸,梁叔嘿嘿,你跟我爸吃過飯?”陶桃吐著舌頭散著辣味,有點大舌頭了。
“你還是叫我老梁吧,我可沒資格做你梁叔,折壽。”梁山反開起了陶桃的玩笑,“我跟陶所原來不熟,但是因為一直跟著高局,他倆很熟,所以跟你爸吃過好幾次飯。說來也奇怪,高局嗜辣如命,陶所滴辣不沾的他倆還非得約著一起吃飯。所以當時場麵就很滑稽,他倆基本上各叫各的菜,各吃各的,然後便宜我,兩邊通吃哈哈。”梁山話鋒一轉,同時也收起了笑容,“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據我所知他們就沒有吃過飯,甚至沒有說過話了。陶所好像在高局的辦公室拍桌子罵他,罵的很難聽,說他回來了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了,就想著明哲保身,攛掇市局領導停止了行動。”梁山說的那件事,就是合作圍捕張匡。
“這是大家瞎傳的,因為我對這個事情特別敏感,特別是高局跟我說可能是特務殺害了我的家人所以我問過他,他隻是說這是領導的意思,讓我不要瞎想。”看得出,老梁對領導的這個決定也很有意見,他身負“血海深仇”,應該比陶愛軍更想抓到特務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