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滿腦門黑線:“我……”
賀一鳴與吳宛霖則是若有所思的盯著石獅子看了良久,宋默一陣發虛,好在二人啥都沒說跟著他就去了林老丈的早點鋪子。
如宋默所料,油條果子剛剛出鍋,新炒的油茶香氣撲鼻。
燕子見來人是宋默,又見了二位小吏,忙收拾張幹淨桌子讓三人坐定。
不多時,竹托盤上一張油紙六根油條半邊果子,三碗粗瓷油茶,一碟小菜。
三人吃的正香,外邊圍了不少殮屍人,與三人不同的是,他們隻買得起素餡大包。
即使如此,多是二人共食一個。
宋默眉頭一皺,站起身子走到一邊對燕子耳語一番後回座大口喝著油茶。
沒多久,燕子為外麵的殮屍人添了素包與油茶。
“沒看出來,你倒是闊氣。”吳宛霖自然知道這是宋默所為。
宋默苦笑道:“殮屍司月初結工,縱使節衣縮食,有的殮屍人還是要餓幾天肚子,能幫襯自然要幫襯一些。”
賀一鳴放下茶碗,歎了口氣說道:“鎮魔司雖斯於世,難為不免於俗,我等兄弟二人但求無愧於心也。”
宋默自然知道賀一鳴隱晦的表達,大周腐敗,官吏貪汙,看來鎮魔司也難免俗氣。
不過,宋默此時已對賀吳二人刮目相看。
三人無言,默默喝著油茶。
朝霞擢光,陽光始常。
結了賬,三人便往殮屍房走去。
還沒等出老街,一個殮屍司的雜役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卻是魏家小侄,魏喜。
魏喜奔到前來喘著粗氣說道:“不好了,長寧縣又來人鬧了。”
吳宛霖和賀一鳴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走,回去看看。”
宋默則是心中一驚,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唐意送回的口信。
韓丙屍體再次消失了。
……
長寧縣衙,響午。
一卷卷長寧縣誌與張家卷軸被從案牘庫送到了縣衙後廳,很快堆滿了半間房室。
“大人,這麼多縣誌與卷軸要查到什麼時候?”夏雨疑惑的問道。
唐意放下手中剛看完的卷軸,隨手又拿了一卷繼續翻開。
“把縣衙凡是識字的人手都調回來,今日勢必要尋到線索。”唐意揉了揉眼睛沉聲說道。
夏雨應了一聲轉身離去,自去抽調人手。
唐意想著昨夜張家老家主張長林講的詭異之事,突然想到什麼一般。
他在滿地的卷宗縣誌之中尋找良久,終於拾起一卷張家卷宗來。
卷宗已經發黃,捆著的牛皮繩都已腐爛,好在字跡尚且清晰。
卷首寫著一行序列小字:“張家,世累小民,發家於大周恒涼三十二年,先祖於羊腸山中偶得千年靈芝,由此發跡。”
“大周恒涼三十二年,想必這就是張家發跡的時間,羊腸山,千年靈芝,”唐意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隨即快步走出了長寧縣衙,縱馬從官道離開了長寧縣。
……
張家大院,前廳。
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冰冷的躺在地上,圍著的無論是張家人還是家丁仆役,亦或是丫鬟老媽子都是滿臉驚恐。
“是不是她回來了?”一個很小聲的話語傳了出來。
隨即,眾人如篩糠一般抖了起來。
咚咚咚,張長林沉著臉用鹿首拐杖敲著地板。
“不要慌亂,我們張家百年來什麼風雨沒經過?”
張長林中氣十足的聲音讓眾人這才緩和了不少,至少沒有抖的像之前那麼誇張。
死者是張家的老管家,陸生。
今早家丁在後院發現他的時候,陸生的屍體已經冰涼,全身並無傷口,隻是少了一隻左手。
不像是遭了野獸,因為他的屍體上並無血跡,甚至連衣袖都完好。
實在詭異之極,根本就不像是人為。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的時候,張長林拿定主意。
“把屍體套上獵戶的衣服送去建安京城城南殮屍房,就說是在山上遇了大蟲。”??